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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传销(7.9k)(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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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依然,星光亦依然,沉寂的夏夜里,大地似乎没有一丝变化,无语,无声,冷冷地见证战局起落。

钟开莫名,一败涂地,缺舟一帆渡归返思识助能无垢之间,始料未及的举动扭转胜负。

无可奈何的俏如来只得急急而奔,欲脱梵音囚笼。

又是一阵心钟鸣响不绝于耳——‘第二次,这是第二次的钟声。’

默默计数的俏如来勉力振作精神,咬伤手指,撕下布条书写警语:“往东南行。”

‘原路上有地门的兵马。’

所谓地门人马即是自己亲领带入的尚同会众,在钟声洗礼下一朝反目。

‘照原路回归必会遭受伏击,必须往另一个方向。’

流失的记忆,掩盖不了内心的自责,悲伤与痛苦。

其他的人,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平安,而自己是否还有能力扭转乾坤。

俏如来不敢想,只怕越想,察觉自己失去的越多。

但执迷的心情总是如影随形,让人无从遁逃,教他不能自禁地回想到昨晚……

“哈……哈……哈……”

体力流失喘息沉沉,法涛无赦同梵海惊鸿,锦烟霞三人勉力聚功提元,暗自调匀丹田中已乱成一团的真气,亟待再战。

额上淋漓的热汗象征酣战方歇,而自开战至今,不过一刻之功。

法涛无赦引路下,苗军兵锋势如破竹,赫然收复天门佛土,过法华山,经阿修罗窟,穿倒吊林,终至地门腹地,与梵海惊鸿、锦烟霞坐镇,俏如来带领的小股尚同精锐会师,却为一人拦住去路——

只身斗败金刚伏魔的苍越孤鸣仍旧好整以暇。

轮回劫无惧群战,何况单论苍狼本身内劲之强,已然不逊三尊联袂,更有大智慧微操在后。

井中观月的精神境界亦不输“物我两忘”的枯禅功夫多少,破阵只在翻手之间。

不紧不慢的他现今只是将人迫在临界边缘,引航淑世一帆。

“世尊往昔说法既久,我时在座,身体疲懈,但念空、无相、无作,于菩萨法,游戏神通、净佛国土、成就众生,心不喜乐。所以者何?世尊令我等出于三界,得涅槃证……”

沉吟语声念念如咏,字字若合符节,伴钟声扣心弦,普渡慈航,消解三尊战意。

大智慧口中所念乃《妙法莲华经》,是佛陀释迦牟尼晚年所说教法,属于开权显实的圆融教法。

大小无异,显密圆融,吐露人人皆可成佛之一乘了义。

个中理趣正合地门愿旨,而今使来,恰逢其时。

乍来的钟声纷乱预期节奏,深入佛国的俏如来一行竟陷腹背受敌,交代石寒尘为首的一班群侠护送俏如来离开,天门三尊挺膺断后。

奈何萨埵十二诀诸般妙用,尽在大智慧掌握,一时间反成作茧自缚。

原来萨埵共修根起莲途,传自初祖达摩,以武入禅,外则护法,降妖伏魔,内以修心,强身健体。

世人常言佛门慈悲为怀,此理固有刻板之嫌,但亦非全无道理,而萨埵十二诀创者初祖达摩,更是如此。

初学乍练者,倒也不觉如何,但随着修行渐深,总须得涵养品性,参合经理,若否总是不得全功,恰如朽净那般……

当是之时,三尊陡逢劲敌,潜力激发,将十二诀中的精微处尽数发挥出来,心灵渐受感应,如沐灵山更胜皓首经海。

只是竭智穷思到底易陷偏狭,开放言路又存歧途之虞。

大智慧就在此时趁虚而入,欲渡众生芸芸——

“我等昔来真是佛子,而但乐小法,若我等有乐大之心,佛则为我说大乘法。于此经中唯说一乘,而昔于菩萨前,毁呰声闻乐小法者,然佛实以大乘教化。是故我等,说本无心有所悕求。今法王大宝自然而至,如佛子所应得者皆已得之。”

诵经声未歇,白发、梵剑、金轮上威力更见收敛,战意大减,眼看兵不血刃,锦烟霞呢喃念念——

“阿……阿弥陀佛!”

佛号轻宣,变数乍生,金光浮现引证菩提,源自一步禅空的佛力印记在白练飞踪皈依的刹那飞速流逝。

概因那是属于僧侣的禅机,却非魔族的佛法。

僧禅,魔法对垒刹那,摇动唯心的两端,敲金钟,响玉磬,气机激荡颠倒梦想,泛开涟漪阵阵,紊乱法音波长。

持剑之人首当其冲,梵海惊鸿神智一清,看向大智慧。

眼前之人究竟是谁?

是洞彻世情执着究竟的魔鬼,还是舍身渡世无怨无悔的大能。

而地门的未来究竟是蒙昧不清的光明,还是众生喜乐的阍暗,摩诃尊不知,只知道那绝不是慈悲。

“这颠倒众生,梦想痴望,人不成人,魔不成魔,僧不成僧,划破因果,唯有……斩。”

一声叱喝,梵海惊鸿抡剑转圆,卍字锋刃回旋聚拢缭乱气流,仅仅削断白发一缕。

剑鸣贯耳,涣散眼神重聚,象征白练飞踪本心回归。

此时血红身影蓦地掠过身畔,情知战力悬殊的摩诃尊决心断后。

挥剑指地拖刀蓄势,正是——“摩诃五趣·刀途厄病……”

语声戛止,招未发,剑遭制,定睛处,雪白长发飞缠卷上颠倒梦想,抢过兵器掌握。

飞练纵三千!

冷不防跌了个踉跄的梵海惊鸿眨眼陷落一片浮云当中。

强烈的失重感稍纵即逝,要穴遭封,摩诃尊沉沉昏去,五指一松,颠倒梦想赫然易手。

再转眼,梵海惊鸿已将法涛无赦撞了个满怀。

等两人反应过来,目光往前看去,借着通明月色,只见白练也似的长发宛若锦绣屏风鼓张,涌动如流,切断视线。

夺剑、点穴一气呵成的锦烟霞目光紧锁苍越孤鸣,头也不回地道:“法涛无赦,带他离开。重整旗鼓,再夺天门。”

属于一步禅空的领土,白练飞踪决计不容外道染指。

“这……保重!”

深深凝望锦烟霞一眼,感受着肩头分量的法涛无赦踟蹰片刻,毅然转身,择路逃生。

来到中途,幸逢前人栽树开生门,北向直上往金雷,一时间两人反而比外出拆塔的玄狐回去得要早。

因着两任大师缘故,金雷村民对高僧大德向来很有好感。

出于同修情谊,双尊婉拒了村民收留提议,选择侨驻龙涎口,一则缅怀同修,二来襄助镇守。

对此全不知情的只有在外刷怪的玄·现金雷村雇佣兵·龙涎口护卫·常欣至上主义者·狐。

这也不能怪常欣没对他做好事先交待,只因随着天门双尊前后脚来到的还有一败涂地、垂头丧气的雪山银燕等人。

闻知锦烟霞、俏如来失陷地门的少女自是向不受梵音影响的暗盟剑手求助。

但破天荒的,玄狐头一遭拒绝了常欣的请求。

原因要从玄狐、飞渊同道破塔时开始说起——

皇甫霜刃算准时机的交代一时间反让两人陷入等待局面。

隔壁棚有位前辈曾经说过:“等待,是漫长的;等待,是煎熬的;等待,是令人抓狂的。”

玄狐尚且好说,明确目标的他虽属心焦,但也不乏耐性,然而个性活泼少练静功的郁剑须臾则无这份修养。

百无聊赖的她遂同身边铁精攀谈起来。

这一谈可不得了,在常欣调教下待人接物趋于憨直的玄狐轻而易举被人摸了个透底。

身为茶余话本忠实爱好者的飞渊显然敏锐注意到了提到少女时玄狐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千种情思,只不过性格三无的暗盟剑手未有自觉而已。

做好事不留名,好成人之美的飞渊很自然地就担起了牵线红娘的责任。

而第一步,就是助铁开窍,教他知道什么是爱情。

“爱情?”反复咀嚼专业名词的玄狐神色不解,“我听常欣讲过,但是不明白,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明白哦。嗯……要怎样形容……”飞渊想了想,道,“就拿你现在的心情来讲吧,知道常欣小姑娘被洗脑的你紧张她,你在为她烦恼,你怕她不会好,这一切的原因都在于——你爱她。”

为人紧张,为人烦恼的原因就在于爱情吗……玄狐暗记在心。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飞渊想不到这样一句话会引起怎样的波澜,被提纲挈领的玄狐更只知道牢牢把握关键乃至举一反三。

直到——

听闻噩耗泪眼朦胧的少女手足无措求助于己:“玄狐!玄狐,那座宝塔对你无用,你的武功又这么厉害,你可以帮我救出锦烟霞跟俏如来吗?”

双目微动,看了眼常欣的玄狐选择撇过头去,耳畔仍闻少女忧思——

【怎会这样,难道,你没想办法救他们,你……怎会这样。俏如来是不是也忘记了一切,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什么都不记得。】

念及爱情定义,胸口无由气闷的暗盟剑手犹豫了一下,抗拒道:“我……我拒绝。”

“啊?”常欣不解。

个性平等良善的少女并不觉得施以援手有什么不对。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肯帮我救人。”

“我不想。”玄狐说。

“为什么!”常欣追问。

“我不知道。”

丢下别扭一语的玄狐看了眼雪山银燕,兀自快步离去,竟对少女求助话语置之不理。

自顾回到巢穴的玄狐恰与梵海惊鸿、法涛无赦不期而遇。

佛魔相逢话不投机,僧者一意除恶为民不愿龙涎口为外魔掌握,玄狐寡言更存无名不吐不快。

心底醋意激起杀人欲望亟待发泄,就在剑拔弩张之际,放旷诗号无端插入暂为调停。

“听琵琶,随波逐浪风流计;赏绝艺,骇浪惊波入酒茶。”容姿华贵,风流蒨蒨的鳞族太子踏入龙涎口,“你便是玄狐?”

玄狐眼神一动:“鳞族的人?”

“太虚海境皇太子,北冥觞。”武息一放气势咄咄,北冥觞自有计较。

高调现身佛劫战场,鲲帝一脉若对残害鳞王之魔无所作为总归不合常理。

‘一旦父王未死之事暴露,届时,海境的平静便要遭受破坏,’北冥觞心想,‘我必须设法维持现状,而维持现状最好的方式,唯有……’

思绪把定,鳞族太子出言邀战:“还请两位大师助我一道伏魔。”忖及玄狐剑法甚高,北冥觞果断拉拢有生力量。

无余地,无回应,冷心冷面的玄狐只是拔剑相候。

就在双尊尚未剖白立场之际,又来一声喝止——

“且慢!”

话甫落,水成涡,四人定睛观看,但见波潭当中响一声,钻出一团晶莹水光,落地现形,俨似芝兰玉树,正是封鳞非冕。

见得来人,北冥觞一怔:“欲星移?!”该死,这个时间点他怎么能出海境,这样外界之人甚至雁王凰后不就很有可能推断父王未死之事,他究竟是在想什么!

对面王储直呼名讳全无礼贤姿态,封鳞非冕倒是恪尽臣子本分,侧过身子的他口吻恭谨:“臣在此,恭请王上回宫。”

这是要换班的意思……北冥觞眨了眨眼。

王抚内相攘外,此乃海境旧理。

自觉领会臣下意图的北冥觞尽管觉得此非最优解,但考虑身在外人面前,仍是顺着话杆向下圆。

故作思量片刻的北冥觞婉拒道:“父王方殁,海境局势总需有人安抚,便请师相操劳,现今台面地门佛劫肆虐,中苗鳞既有同盟之好,便由本王一尽心力。”

目睹太子指点江山一番,尚未见沉默的欲星移如何动作,忽来流光一道长风破浪,劲透岩层钉在地上。

旁人这才看清光影真貌,那是一件兵器,霜镡长柄蓝田成刃,刃尖铸分三叉。

望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物什,北冥觞的神色突然变得精彩万分:“海皇戟!”

听到这话,虽说对外境风习仍属陌生,但就名号入手亦能揣度出十之八九。

‘想来此物当属王权象征一类。’梵海惊鸿暗暗想道。

‘师相是在以此物喻指鳞王肩上所担社稷之重么?’法涛无赦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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