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乾清宫大朝议(2/2)
武皇放下手,心中的怒火忽然消散大半,襄阳侯的话未必没有道理,眼见着李首辅气色不佳,只能让其歇一歇,
“谢,陛下,”
片刻功夫,就有内侍太监搬来椅子,放在朝臣最前头,李崇厚道了谢,在儿子李潮生搀扶下,落了座,这才开口,
“陛下,襄阳侯的话句句在理,事情分轻重急缓,大梁城乃是中原之地的门户,必不能失去,王子腾亦是小心之人,加之大梁城节度使吕代元,乃是沙场老将,就算是退守城池,贼军也必然损失巨大,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增援大梁城,要动用京营之兵,”
不由得不让他来说,事情轻重缓急一目了然,陛下不能说,只能由他代劳,武皇点点头,这才是主要的,
“京营的大军,现由洛云侯掌兵,保宁侯清查兵额粮饷,已有定数,不必担心,却不知汝南魏湘平所言,城外贼军是否是白莲教贼子,白莲教虽然于十年前剿灭,是否死灰复燃尚未可知,李首辅,你如何看”
这才是武皇隐隐约约有些不安的地方,十余年间,白莲教几乎没有任何消息,只有太平教的贼子霍乱天下,没想到在关键时候,白莲教死灰复燃,其所谋甚大,中原之地乃是大武朝之根本,如若动荡,天下皆危矣。
“咳咳,回陛下,所谓的白莲教,就像襄阳侯所言,是真还是假,尚未可知,就算是真的,今天跳出来,就无所遁形,汝南魏湘平求援,虽然急,却不能过于急,如果撑不住,突围去西河郡石州,紧守门户,朝廷派有力之人去江南整军,以江南大营主将为首,过江驰援即刻,是不是白莲教不重要。”
李首辅不愧是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到问题所在,不管什么教,人杀光了,什么教都白扯,至于江南的事,里面蹊跷太多,以稳为主,
“好,说得好,李首辅不愧是朝廷国之栋梁,既如此,先寻轻的事解决,江南水灾,如何办”
这时候,李崇厚并未再开口,江南的事,定有人着急,果然,武勋那边,甚少见到的忠顺王周建安,先一步走了出来,拜道;
“启奏陛下,臣弟倒是对江南有一些见解,”
“哦,你有见解,说说吧。”
闻听忠顺王有话说,武皇并未拦着,让其说说看,周建安脸色一喜,起身开口;
“皇上,江南水灾虽大,以江南富硕,赈灾不在话下,严令江南知府那些官员,堵住堤坝缺口,打开官仓存粮赈灾平复百姓,如果不开粮仓赈灾,灾民太多的话,实在不行送到关外,和以往一样。”
寥寥数语,让殿内众官员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建议,简直是满嘴胡言乱语,就连张瑾瑜都有些不相信,周王爷莫不是喝多了,还没醒酒,现在南边战事如此急迫,哪有船运送灾民,再者说,人都走了,谁来种地,武勋还好说,不怎么开口,文官那边,怕是已经气的冒烟了,
果然,
还没等皇上开口,沈中新如何能忍住,出列痛斥,
“王爷此言差矣,赈灾归赈灾,更要把要犯和牵扯的官员绳之于法,江南富硕之地,本是朝廷钱粮的袋子,如今此地闹了灾荒,京南大战在即,这粮饷从何而来,户部是变不出银子的,京城安湖之地产粮,乃是京枢重地安危保证,擅自不可动用,京营几十万军所需,王爷把人运走,银钱难不成由王爷出。”
冷冰冰话语毫不给其颜面,让忠顺亲王面色铁青,恨不得怒骂一番,只是肚中言语稀缺,又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闹个红脸的时候,吏部尚书卢文山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
“沈侍郎,王爷也是一番好意,既能想到这些,也是赈灾为先,怕江南乱起来,”
插了一言之后,面对着龙椅上武皇就是行了大礼,
“陛下,现在首要的事,不是追责,也不是开仓赈灾,府库存粮可用,但是官仓,需要保证大军补给,方为上。”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周王爷冷笑一声打断,
“哼,卢阁老说得轻巧,九县水灾,受灾百姓不知凡几,府库存粮扛不住几日,如何不动用官仓存粮,到最后,还不是和本王说的一般,人还是要送走。”
这些文官,就是满脑子弯弯绕绕,是与不是,还不是自己的法子,却不知卢文山摇了摇头,闭口不言,
武皇眯着眼,思索一番,看来江南那边,是有人想要隐瞒了,但如今,安稳为主,先把京南兵事料理好,卢文山这样说,应该有了对策,定好心思,就问道;
“既然卢爱卿有了法子,不知是何方法,可有解决之道。”
“回陛下,老臣惭愧,还没有,”
卢文山满脸羞愧,抱拳立在那,一动不动,简直是诡异,更多的朝臣忽然也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武勋那边,齐刷刷的眼神看过来,卢阁老也有今天,
站在最前面的张瑾瑜,更是不会相信,卢文山那个老狐狸,竟然会如此直白,谁能信,
忠顺王有些愕然,随即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个老贼,竟然也有今天,刚想开口斥责一番,却不知最后面,文官末尾,走出来一个瘦弱的身影,大声说道;
“陛下,臣有法子解决,”
豁然,
殿内重臣皆是转头回顾,眼里有些惊愕,不解,疑惑的目光,一个小小的言官,如何能不动用官仓之粮去赈灾呢。
武皇面色如常,抬眼望去,说话之人很是陌生,但却是很年轻,莫不是卢文山也已安排的,这老货想做什么
也就在这个时候,陛下疑惑的样子,似被戴权看在眼里,只见戴公公回身走到龙椅前,低头小声道;
“陛下,此人乃是六部言官苏崇,乃是卢阁老的门生。”
果然如此,武皇验证了心中所想,是卢文山的手笔,眼神瞄了一眼卢阁老,满含深意,许是察觉武皇的目光,佝偻的身子又低了许多。
“好,平身吧,既然有法子,你说一说,”
“谢陛下。”
苏崇虽心中激动不已,但也知晓事情重大,抱拳道;
“启奏陛下,江南水灾波及九个县,府库粮食必然不能等持久赈灾,官仓轻易不可动,为江南大营提供粮饷,所以解决江南赈灾,就在那些富户身上,臣有一策,以改兼赈,两难自解。”
话音一落,殿内就响起嗡嗡的议论声,
“哼,哗众取宠,不过是一个言官,有何良策,”
勋贵那边,还是不避人,文官那边嫉妒者多,
“以改兼赈,两难自解,说得简单,如何自解,”
“就是,没有好处,那是富户士绅,谁会拿粮食出来,可笑。”
连张瑾瑜都有些皱着眉头,这法子是挺熟悉的,但政策再好,落实不到位也不成,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如何以改兼赈,才能成全两难自解之事,再观文官一侧,不少官员议论纷飞,摇着头,岳父秦业,和荣国府贾政站在后面,低头不语,武勋一侧,
张瑾瑜回头张望,瞧见贾赦宛如透明人一般,立在那不敢动,只有前排几位藩王,尤其是晋王殿下,还不时回头看向自己,这是何意,难不成,想到晋王所言,一同出征,不会是和陛下说了,这也好,有着晋王殿下作掩护,许多事也好开口,就是刀剑无眼,也不知太平教的人到底吃了什么,这么猛,
正想着,前头尖锐的嗓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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