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9 成色复杂的松江新城(2/2)
快活一天是一天。
……
到了晚上,黄浦江画舫成群。
剧场里,掌声雷动。
帝国的异己分子每日沉湎于醉生梦死,将浮财花光,先将家里的财物送去当铺,后遣散佣人厨子花匠。
最后悄无声息地搬出新式花园洋房。
铁打的新城,流水的住户。
吴淞江北侧的旧城,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世人都认为陛下很宽仁。
陛下本可以秋后算账杀光所有在野分子,但是陛下却用温柔的商业之刀,慢慢割。
体现了文明!
……
吴廷内部,对于当前安置在野分子、异己分子的手段也不是没有异议。
例如,
陆军大臣和财政大臣,就认为过于宽仁。
但是,陛下执意如此。
帝国要走的更远,杀人就不能成为习惯。要培养文明,要培养宽容。
只有李郁明白,重金打造的松江新城不止是一个思想实验,更是一个商业实验。
虽然建设新朝前期投资巨大,但是收益同样惊人。花园小楼、店铺租金、商税,全是进项。
……
在李郁的谋划中,
异己分子流放松江府只是一个催化剂,待他们把商业环境烘热后,整个江南的公子哥都来了。
因为黄埔江畔这座新城的奢侈程度,超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的想象,是一种从内到外,从理念到居住的全新奢侈体验。
歌剧院、体育场、硬化路面、街道园林、下水道、白瓷马桶、出租马车、自来水(水塔供水、蒸汽机抽水)。
除了松江新城,在帝国其他的任何一个地方你花钱也买不到。
……
短短半年,
“腰缠十万贯,坐船去松江”就成了江南富人的流行语。
用印钞机形容松江新城大抵是不准确的。
金钱的回收机更合适。
江南的富人群体在此消费、定居,花费的银钱好似滚滚不息的黄浦江水,最终汇入帝国的大河。
陛下——18世纪最伟大的社会经济学家。
……
松江府的在野分子当中,就数京旗子弟比例最大,又最是穷困潦倒。
当初北伐时,李郁下令流放了燕京城12万人。
船只运力紧张,流放兰芳的想法不现实。所以,又改流放中南半岛。
只要出了镇南关,吴廷就不管了,你们自生自灭。
想留在松江?
得交纳2000两城市建设费。
虽然是净身出户,只身流放。
结果,部分精明人悉悉索索摸出几张银票或者一两样罕见的首饰宝石,勉强凑足2000两。
从此,变成了松江人。
而交不出这笔钱的穷八旗,都去了南洋。
唯有成都驻防八旗被成建制的迁徙到了安南最南端的湄公河三角洲,沿河生存。
……
旧城和新城的分界线是吴淞江,下游这段也称作“苏州河”。
吴淞江的北面,是旧城。
吴淞江的南面,是超前100多年的新城,居民是五湖四海的富人。
每天清晨,红日初升。
在旧城居住,洗漱打扮干净的京旗子弟们一步三摇的赶到河边,给船家5枚铜钱,坐船渡过并不宽的吴淞江。
去谋生!
这一船,都是曾经的贵人。
船家是附近的松江农夫,每日小挣一袋铜钿,然后回家种田。
……
到了南岸。
众乘客登岸,感慨每日通勤成本太高,足足10个铜钱。
然后,四散开来。
到新城寻饭辙。
新城,没有围墙。
但是有栽种树木形成的障碍。
黑衣汉子手持短棍例行巡逻,冷峻的目光盯着每一个步行分子。
坐四轮马车进来的,一定是好人。
若是步行来的,要看衣着!
新城居住的老爷们特别心善,见不得破衣烂衫的穷人。
万一,老爷太太们见到真正的穷人伤心的掉眼泪,保安也要跟着掉眼泪的。
……
正红旗的几位老哥们见到黑衣保安,立马摘下瓜皮帽,弯腰微笑。
一年轻保安扭头走开。
没有补丁!
是好人!
10丈外,年轻的保安出手拦截了一个缩头缩脑,手笼在袖管里的粗壮汉子。
“你,站住。”
粗壮汉子的衣服上至少有6个补丁。
6个补丁啊!!
落在保安眼里,简直比遇见没穿衣服的人还要恐怖。
“滚。”
“爷,我不是贼,我想进去寻个粗活儿干干。”
“放p,快滚。”
虽然被保安厉声喝骂,但粗壮汉子仍不舍得离开。
他知道,自己若是能混进这座漂亮的镇子,不管是扛大包还是沿街乞讨,都能混饱肚子。
……
砰~
粗壮汉子头顶挨了一棍,出血了。
“你凭什么打人?”
“滚!不然打爆你狗头。”
俩人扭打在一起。
保安为自己的工作而战,粗壮汉子为生存而战。很快,保安被沙包大的拳头揍的昏头转向。
谁也想不到,旁观的几位正红旗爷们出手了。
他们一路小跑找到保安亭:
“军爷,那边有刁民闹事,还打了你们的人。”
警哨响起,一大群黑绸衣拎着短棍冲出去了。
此情此景,
几位热心的正红旗爷们挺起匈膛,倍感荣幸。
不知为何~
虽然落魄了,虽然被流放了,虽然大清亡了。可他们仍旧不自觉的站在富人那一头。
……
那五爷踩着光滑的水泥地,穿过漂亮精致的小园林,来到了宽敞的帝国大街。
一辆辆四轮出租马车穿梭来回,招手即停。
俩侧店铺,玻璃橱窗锃亮透光,站在里面的迎宾小妞漂亮的令人自惭形秽。
那领口,那白胳膊,那小裙子。
踏马的就一个字:
自信~
没办法,铺子里的高档皮衣一件动则几百上千银币。
身为奢侈品的店员,也没法不自信。
……
那五爷透过玻璃橱窗欣赏了3秒钟,默默移开视线。
分寸感拿捏的正到位。
一眼不瞧,露怯。
瞧多了,挨揍。
3秒钟,不多不少,正正好。
被流放到松江府后,那爷的心态调整的很快,仅仅颓废了半个月就适应了新生活,而且喜欢上了新城。
……
他迈着方步,开始寻找今日饭辙。
自由的一天,从脚下开始。
“he~tui。”
一名女骑警控马慢悠悠走来。
“站住!”
那五爷止步,摘下瓜皮帽。
微微欠身:
“警官好,奴才是正红旗下的那五爷,良民,不曾扛过枪,读过书,家里6口人,住吴淞江北岸第3街区第5弄堂第1家,已剪辫,没有传染疾病,思想上拥护陛下。”
“这是我的证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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