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东行日记(二)(1/2)
公元1718年,十一月十二日,阴雨。
街上很热闹,鞭炮声响个不停,穿着红衣、挥着红色小旗的百姓们将每一条街都塞满,每个人都洋溢着兴奋的情绪,我在广州居住了几个月的时间,只有除夕过年的时候有过这般盛景。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是大熙帝国的国庆之日,也是大熙帝国第三任皇帝登基的日子,前任的太宗皇帝在去年我抵达广州的四天后离世,他的第四个儿子,也是大熙帝国的皇太子接过了皇帝的位子,但按照大熙帝国的《大熙总宪》的规定,新皇帝只能在第二年的国庆之日登基,今日这位新皇帝才算正式登上皇位。
是的,大熙帝国有一份成文的宪法用以约束皇帝的行为,这在欧洲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便是在君主立宪的英格兰,也只是用一系列法规和协议达成国王和贵族之间的妥协,而非像大熙帝国这样,将全民的宪法置于皇权之上。
我在广州的时间不长,对于大熙帝国并没有多少了解,皇室的消息,也大多来自于公开的报纸和友人的转述,太宗皇帝作为大熙帝国开国皇帝的长子,似乎并不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物,在政务上更多的是萧规曹随,没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大多数的政策基本是沿袭了其父亲的策略。
但在他的统治期间,却是大熙帝国的封建守旧势力和新兴贵族工商势力斗争最为激烈的时刻之一,最典型的就是议会中出台的各种法案,颁布几个刺激工商的法案,就会有几个相对的保护地主和旧贵族田地的法案,这些法案之间相互矛盾,足见两股势力之间的斗争和纠缠。
正如前文所言,太宗皇帝似乎并不是一个有多少主见的人物,或者他并不想卷入这两股势力的争端之中,而更倾向于成为仲裁者以维护自身的地位,无论如何,他的态度导致两方都无法依赖于皇权去压倒对方,在朝中达成了一个均势。
这种均势对于新兴贵族和工商从业者来说反倒是个优势,他们如同朝阳新升,势力集中在富裕的东南沿海和海外殖民地,对于大熙帝国大部分省份的影响并不算深入,深居内陆的西北和东北地区更是毫无影响力,皇室两不相帮的平衡态度,让他们不至于立刻就面临守旧势力的大规模反扑,直接被掐死在摇篮中。
我对大熙帝国上层的政治斗争并没有什么兴趣,但这些斗争不可避免的会波及到我们这些旅居大熙的外邦人,守旧势力希望断绝海外大庄园的粮食和廉价原料的输入、遏制愈演愈烈的田土和粮食贬值,为此正在议会中推动《谷物法案》,希望以高昂的关税来遏制海外粮食的进口。
但他们显然并不仅仅想要抵制海外粮食的输入,他们想要的是闭关锁国、维护中土正在崩解的自耕自销的小农经济形态,若真要闭关锁国,我们这些外邦人必然是要被驱赶出大熙帝国的。
坦诚的说,我已经在渐渐习惯在广州的生活,穿着长袍、束着头发,和当地人一起在茶楼里吃着早茶,用着毛笔和宣纸、住着木制的中式小楼和花园,广州大学堂里教授的薪水,足够我过上体面的生活,更别说我改编的《俄狄浦斯王》的戏剧这段时间正在广州梨园里热映,每月都有可观的分红和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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