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尾声 知道不知道(2/2)
既然她不介意,窦逍也就没客气,边拆边欠欠道:“那我也就直说了昂,我其实用不惯电动的,觉着刮不干净。”
司恋美眸一掀:“所以你是嫌弃我送你的礼物喽?”
窦逍讨好笑:“哪能啊,我意思是,你根本用不着送我剃须刀,我每天早上一睁眼就开始想你,一整天要想你无数遍~,光刮胡子的时候想哪够哇~”
司恋骄纵一蔑他:“德行~,那既然不常用、不熟,不如现在看看说明书哇?”
窦逍只将漂亮的外包装纸拆了,看了眼剃须刀包装盒说了些好听的,便搁在了桌边,“不用,我说不习惯用,又不是没用过,这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打开开关就能用的玩意儿,傻子都会好嘛~”
司恋“啧”了一声:“你是说我送的礼物傻吗?快打开!必须、立刻、马上看一眼说明书!”
“行行行,你别起急,我看我看。”窦逍听话地拆盒子,抽出里面叠的纸。
神色悠哉又宠溺地展开,嘴角始终噙着笑,叨咕着郡主大人遵命。
可当……
【台北生殖中心……冻卵计划书……基础滤泡综合评估……冻卵颗数……】
等等等等,一行行陌生又带着熟悉温度的字映入眼中。
窦逍表情立时僵住。
前一秒还欢快跳跃的血液,也瞬间被这些刺痛的字眼冻住。
此前因于露露宫外孕进医院,窦逍就顺便了解过三代试管。
之所以没急着继续咨询、付诸行动,是因为他了解到了取卵会给女性带来的疼痛,和试管移植手术时的痛苦。
很多女性,甚至还要承受三番五次移植失败后、心灵和生理上的双重痛苦。
他不能接受这种痛仅有司恋一个人承受。
她跟着自己已经受尽了委屈,身体上还要被针刺、挨刀子。
负面情绪狂奔,更让窦逍难以承受的,是司恋曾说过可以不要孩子的话,他明知那话是半真半假。
可当确定司恋真是诓他,便一秒推翻她曾给出的所有回答。
况且,她既然专门去了解排畸,就证明……
原来期待,也是一种微妙的隐形暴力。
被期待着的人,连一丝风雨都经不起。
情绪犹如过山车俯冲般疾驰而下,耳边有噪音叫嚣,好似载着窦逍冲进一团浓重的乌云之中。
他脑子发懵,不断提醒自己赶快逃出情绪黑洞。
可整个人还是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冷汗直流。
“……另外呀,他们只包含第一年保管费,第二年开始就要收每年1万了哦,虽然我是老板,但这个钱应该由你来出,因为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从现在起就归你啦,你得对她们负责……你、你怎么了窦逍?”
司恋正撒着娇,却见窦逍整个人状态越发不对,竟有大颗汗滴在那张证明上。
“为什么?”窦逍屏住呼吸,艰难提问。
司恋察觉到他情绪紧绷,忙焦急起身,紧张到磕绊:“什、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提前准备好……告诉你,我已经准备好了……呼、”
“我问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去取卵!是等不及要做妈妈了吗?啊?”窦逍猛地抬起头,眼眶通红、眼里也布满红血丝。
那样子着实吓了司恋一跳。
鼻梁一酸,她难忍啜泣,好声好气想把话说清楚:“不是啊,我没着急,我就是先取出来、冻起来,医生也说,25岁是卵子最优、最健康的年纪,我这都……”
原来是真的,原来她早就想要孩子。
想要一个绝对健康的孩子。
脑电波犹如遭遇白磷倾覆,窦逍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霍然起身,步步紧逼:“所以你是怪我让你耽搁了一年?如果我说现在还没准备好,你是要怪我耽搁你一年又一年?紧接着就怪我的承诺遥遥无期没法兑现?是怪我不能给你最基本的婚姻保障?是怪我是个精神病人?是要怪我特么打娘胎里出来,就特么是个生不出正常孩子的疯子?是吗?啊?!”
面前的人不只是生气,简直暴怒到不可理喻。
司恋透过水雾都能看清那些扭曲的青筋。
这礼物送出后的效果,和她预想大相径庭。
近半年来,她小心翼翼、她惶惶不敢向前多迈一步。
好不容易有勇气为他做点什么。
这个疯子竟然是这种反应!
小肚子针刺似的疼,司恋满心的委屈也终于绷不住了,怕气势不够,她还攥紧拳头站到沙发上,紧咬了咬牙忍住不哭,才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是个屁是!我要是怪你会一直忍着你?!窦逍!我受够你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很自私吗?你想上床就上床,你想晾着我谈纯爱我就得乖乖任你摆布!你别以为你脆弱你就可以随便发脾气!我从小到大走到哪都是说了算!真疯起来,比你脾气更大好吗!”
见窦逍站在那不动,她又跳下沙发两个箭步闪到他面前一把夺过报告。
眼见着窦逍慌着瞪大眼睛,却也不抢,司恋丝毫不手软地重新躲远,欻欻几下就把纸给撕了:
“这他妈的卵我不冻了!我就当白遭这份罪!不然再新鲜的冻卵跟你这种疯子结合,也造不出什么好孩子!èng!”
易冲动、思维和行动却都较为迟缓,是狂躁症发作时的显着特征。
窦逍明明及时伸出手了,可手伸的位置,和视觉神经传达的位置不一样,他没抢到报告不说,还眼睁睁看着司恋将雪片一样的纸高高扬起、才反应过来要去阻止。
-“别!你!司恋!你他妈是不是也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早就疯了!从我还幻想你是爸爸我是妈妈的时候就他妈疯了!从我发现我以前对你只是喜欢!后来确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爱上你这个强奸犯的时候就他妈疯了!”
-“那你走啊!你为什么不彻底离开我!为什么还要回头!为什么不告我!为什么为了捞我两次去求不相干的人!那他妈傻逼姓马的未遂你都能去起诉!为什么非要放过我?!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司恋难以置信,声音轻得自己都听不清:“惩罚?你觉得我是在惩罚你?”
窦逍攥着胸口衣襟,控制不住地摇头,却说:“对,你就是在惩罚我,你知道不知道?我到现在都没准备好要永远跟你在一起,你还特么为我取卵,还一直期待着我这个强奸犯会娶你!司恋,你简直疯的比我还彻底!”
‘啪!’
司恋终于忍无可忍,三两步冲到窦逍面前,胳膊抡圆了、扇了他一个巨响的大巴掌。
她扇完还不解气,将桌上食物抓起来往他身上一通摔,狠话放到底:
“走?!凭什么我走?!这是我家!要走也是你走!还有,你别做梦了窦逍!我冻卵是为了我自己,那叫什么、就相当于为自己的青春上一份、一份保险!跟你丁点儿关系都没有!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为了我自己干的最胆儿肥的事!哦不对,论我这辈子干过的最可怕的事,就是跟你这个疯子在一起!但是我现在受够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滚!你给我滚出我家!立刻!马上!”
见窦逍捂着脸站那不动,就只是浑身抖。
司恋就强忍着不哭去推他,还抬脚踹,扯的小肚子更疼。
还有咝咝啦啦的血在淋。
她穿的是蛋清色薄棉睡裤,窦逍一眼瞥见,心疼的简直想咬舌自尽。
可他反应迟滞,不知该怎么做,只傻愣愣地站在那。
平日里那一张油嘴,关键时刻竟想不出一句求和的词。
司恋踢打的没劲儿了,肚子实在疼,就退到沙发上靠着、气的直喘气儿。
缓了缓,她又反应过来,有气无力地起身将剃须刀抓起来、丢进她三哥给她整的鱼缸里。
缸里的鱼被吓个半死,疯了一般四散逃窜。
司恋看着更闹心了,唯有闭眼扶着鱼缸、背对着窦逍,再次颤音赶人:“你能不能赶紧走?我都说了我取卵不是为了你,报告跟你没关系,礼物也已经毁了,你到底还想要我怎样?”
身后久久沉寂无声。
久到司恋以为窦逍已经原地消失。
却在试探着想要转身查看之际,听到身后传来一句窃窃恳求。
那声音,那语调,可怜到任阎王爷听了、都不忍心再说一句重话。
“我没想要你怎样,我就想让你抱抱我……”
来自脆弱又敏感的三十岁大男孩儿,窦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