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草稿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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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下全勤,晚点替换!
1月应该可以拿到全勤了!感谢大家纵容我欠了好多章!欠的都会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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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头发擦到半干,披萨已经减少了三分之一,就算是哈尔也意识到对于四岁的儿童来说她吃的实在是太多了,这绝对是个问题,他必须在她把自己撑死前阻止这一切。
“足够了,孩子。”
小孩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迅速丢掉披萨从沙发跳到地上,眼睛茫然无措的环顾四周,同时不着痕迹咂嘴似在回味,哈尔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担忧她的敏感和畏缩。
“美味的,嗯?但你不可能把他们一次全吞掉,再继续下去你真的会生病。”哈尔跟她商量,“剩下的我不会拿走,明天起来它依然还是你的?”
小孩点了点头,油渍渍的小手紧紧攥成拳头,眼神开始不安的闪躲不敢跟他对上,哈尔这时才发现她虽然吃的很快,沙发和衣服上却很干净,想起自己弟弟四岁时因手腕力量不足总是打翻的饭碗,恼羞成怒的手抓食物炮弹和母亲严厉制止的声音,不由得露出怀念的笑容。
又一次,小孩连着退了好几步,甚至撞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她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无视了腿上的淤青,直到后背紧贴墙壁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用近乎惊恐的眼神盯着哈尔,仿佛预感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什么?我不能笑吗?
哈尔只觉得莫名其妙。
他压下上扬的嘴角,果然,小孩看到后不再缩着脖子,胸口的剧烈起伏也逐渐转为平缓,紧缩的肩膀也跟着松懈下来,但警惕的目光依旧没有减少。虽有诸多困惑,但也发沉重的眼皮告诉哈尔明天再处理也不迟。
为避免再次吓到孩子,哈尔先招手引起她的注意,接着指向盥洗室,等小孩读懂了这个动作的含义后才开口,“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应该早点洗漱上床休息,你的手也需要洗干净。”
小孩点点头,但没急着动作,她让大人先开始移动,等哈尔进入盥洗室后才慢吞吞跟上。
进入盥洗室,见门在自己进入后依旧开着让她松了口气。哈尔用脚勾过矮凳以供她站住跟水池持平,这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小孩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退回客厅。
“抱歉,我的错。”吐出嘴里的泡沫,哈尔边漱口边含糊不清的说。
确认没有状况发生,小孩又重新站回矮凳上,不等哈尔给她拿旅馆的一次性牙刷,便自觉打开水龙头从旁边抽出一个,撕开包装袋,动作娴熟的开始用里面的工具清洁自己。
“出色的自我管理能力?”哈尔扒拉了一下她的头发,确认它已经是干的。
小孩没吱声,她的动作很快,一切就绪后便飞速溜出了狭小逼仄的盥洗室,极力避免和大人一起呆在这里。
不紧不慢擦干手上的水珠,哈尔打着哈欠走出盥洗室,房间里没有小孩的身影,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一时间愣在原地。
他记起儿童保护中心的值班人员说这孩子先后逃离了第二个和第三个寄养家庭…
哈尔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不、不不不!这没有任何理由不是吗?
他极力说服自己,同时飞快冲向紧闭的房门。
别逃跑、别逃跑、别逃跑……
他在心里反复祈祷。
天色已晚,街道又黑又冷,她还能去哪?回她那垃圾堆成的小山后面吗?这与自杀无异!
等他匆忙套上飞行夹克的一只袖子,另一只手握住门把手准备夺门而出,余光突然瞥见不知所踪的小孩,她正坐在沙发另一边的地上,这孩子实在是太小了,被沙发完全遮挡,双臂环膝的姿势让她缩成更小的一团,背靠在沙发扶手旁,正仰头看着天花板和头顶的吊灯出神
“你在这干什么?”
小孩闻声扭头,钴蓝色的眼睛迷茫的看着他,但是很快她又局促的站了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衣角,目光游移向另外的角落。
哦,她以为我不会让她睡到床上。
这一次哈尔读懂了她的小动作,心跟着融化了一小块。
意识到消极情绪正在发生,他气馁的抓了下头发,脱下夹克重新挂回衣架。
整个过程里他尽量不去想这孩子之前都睡在哪里。
“嗨,小鹰。”
小孩用了几秒才知道自己被叫到了,当她弄清后,立刻僵硬了脊背,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和哈尔对视,但很快目光又不受控制的游移,一时间气氛回到了之前的紧张与僵持。
“我们有一张柔软的床,它足够大。”哈尔指着旅馆房间内唯一的床,尽可能用最温和的语气跟她商量,“我们可以分享它,不会有任何人需要在冰冷的地板上过夜,如果你不习惯有人睡在旁边,我们能用一条被子作分界线。”
依旧是缓慢的停顿,确认自己今晚必须要在床上度过,小孩胡乱点了下头,怀着忐忑的内心走到床边爬了上去,随后紧紧贴在床的边缘尽量不占用任何位置。
哈尔把多余的毯子盖在它身上,看着小孩挪动了几下把它自己裹进去团成团不肯露出脑袋,深切体会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后,他重重叹了口气。
“别让自己掉下去,好吗?”
这孩子真的有严重的行为问题。
她在做梦,她分清梦和现实。
梦里她躲在墙角,身后有数不清的手伸向她,耳边充斥着可怕的怪笑。
四周不断响起水壶烧开的尖锐汽笛声、按动的门铃声、玻璃窗框框的凿音,以及高跟鞋在地上踩来踩去的哒哒声。
现实里她把自己紧紧缩成很小的一团,深埋在温暖的毯子里。她不在乎越发稀薄的氧气和燥热的身体,她紧紧攥住床单一角,手心浸满汗水。
突然,她感受到下坠的力量,身体猛地一沉抽离梦境。
剧烈而沉重的几次喘息后,她从被子砌成的牢笼中挣脱,小心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大人,轻手轻脚滑下床,走出几步后突然加速,推开盥洗室的门,抱着马桶迫不及待的狂吐起来。
她的胃在痉挛抽搐,没消化过的食物在水槽里不断堆积。小孩额头布满冷汗,嘴唇和脸都惨白得吓人,不等她唤气,又是一阵呕吐声响起,如此往复多次,直到她的胃被彻底清空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但痉挛依旧存在,器官不停叫嚣着,喉咙传来火辣辣的灼烧感。
小孩颤抖着把手指插入咽喉深处用力搅动里面的软肉,直到哇的吐出一口胃酸和胆汁的混合物。
“你还——”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她吓的原地弹起,脑袋正好撞翻上方递过来的水杯,当一次性纸杯掉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时,看着溅了一地的水,她紧张了一晚的神经终于随之崩断。
熟睡中的哈尔听见盥洗室传来的声音,挣扎着从床上爬起。
鉴于小孩晚上吃了太多东西,呕吐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他退回到客厅接了杯水,推开盥洗室的门将它递给小孩。
但水杯被撞翻了,这成了混乱局面的导火索,夺路而逃的小孩踩到水渍滑倒在地上,额头重重磕向身旁的矮凳,哈尔下意识伸手去捞,但小孩像跳上岸的鱼,浑身湿漉的挣脱了大人的搀扶,挣扎着爬向水池底下,极力钻进角落深处蜷缩成团,泪水浸湿了她的脸颊,并且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淌。
她哭得既崩溃又安静,很快又变成呼吸道堵塞。
哈尔够不到也就无法从肢体上传递安抚,成年男性颇为狼狈的趴在地砖上才能勉强看到小孩的身影,她窒息的声音回荡在水池下方,每当哈尔的手更近一寸,便发出更大的窒息声。
迫不得已,哈尔不再尝试将她从水池下抓出来,这么一折腾灯侠此时早已睡意全无,拧掉衣角浸湿的水渍,他拽过矮凳就地坐下,给孩子一点平复的时间,过了许久,窒息声终于消退,盥洗室里只能听见小孩沉重的喘息声。
“没关系,小鹰,没关系。”哈尔疲惫的将头靠在水池上,“你不知道我端水进来,我该给你提个醒,尤其当你如此不安。”
喘息声变小了许多,哈尔又等了一会儿,见小孩依旧没从角落里钻出,于是拿起一次性纸杯重新接了水放在地上,“现在我会将这杯水推给你。”做出提醒,他把盛水的纸杯推入角落边缘,但没有更小的手伸出来取走它。
“……感觉好些了吗?”哈尔又问,理所当然没得到任何回应,他只能继续顾自道,“艰难的一晚?”
脑袋里有根神经在抽痛提醒他精力已严重透支,他打了个哈欠强撑着精神安抚道,“你知道你现在安全了,没有人会再伤害你,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糟糕的事情,那都不会再出现了。”
哈尔隔着水池向她承诺。
“你需要一段时间来建立信任,没关系,我门可以按照你的节奏进行,在这儿没人会催促你做任何事…”
他隐隐听见小孩轻微的抽泣了一下,“ALLRIGht,睡吧孩子,睡吧…”哈尔的意识逐渐变得沉重,言语逐渐丧失逻辑和调理变得含糊不清,最后,他祝福道,“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03.
她跟着詹妮回到家,温暖的灯光混杂屋内的热气打在脸上,驱散了几分深秋的寒冷。
屋子不大,算不上整洁,墙角和地面有陈年淤积后无法去除的污垢,各种瓶瓶罐罐拥挤的堆在桌子、柜子和其他地方,詹妮一路领着她进入客厅,自己将外衣挂在衣架上便匆匆钻进了厨房。
她站在原地,维持着女人离开时的位置,经验告诉她未经允许做好不要自作主张,过了一会儿,外面开始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寒意顺着窗户的缝隙钻入,她打了个冷颤,目光落在沙发的毯子上,在脑海里想象它裹在身上时会有多温暖。
詹妮走出厨房后诧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以现实自己的无害,余光看到詹妮紧皱的眉头,知道这是在评估和判断自己的价值,她抿了抿嘴唇,显而易见自己的表现令对方失望。
晚餐是掺了牛奶的碗豆汤,土豆和看不出原样的菜品被放在一起煮烂成泥,主食搭配黏糊糊泡得发软的面包,味道就和看上去一样难吃但胜在是热的,对热量的渴望让她来不及嫌弃,囫囵吞下后才慢慢回味这有些奇怪的味道。
吃过晚饭,她被允许坐在沙发上,詹妮打开电视机一边刷碗一边看晚间新闻,客厅的灯关着,沙沙的屏幕白光打在她脸上,饱腹感和迟来的热量让人昏昏欲睡,她不自觉放松了戒备让自己陷入一片黑暗。
闪电破空划过,一瞬间照亮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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