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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7章 泥潭之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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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那夜,汝空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柳姒举止亲密,此事百官皆知;可顾忌柳姒身份,没人当面议论。

但终究还是传得满城风雨。

有人说当初早在凉州,汝空便对镇国公主心生爱慕,破了戒。

更有甚者暗指柳姒水性杨花,与清水县子也曾有一段情,如今更是亵渎佛门子弟,私德不休。

有人借以此事告了柳姒一状,圣人只当不知。

不过谣言在城中散播了几日后,就猛然变了风向。

说其实是汝空佛子妄动凡心,勾引镇国公主,而公主向来与驸马恩爱,曾委婉拒绝,奈何佛子执迷不悟,才会在上元之夜一时冲动,冒犯公主。

这次,圣人不再装聋作哑,下旨赐了汝空笞刑。

其实这些传闻针对的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汝空不过是受柳姒牵连,何牧那老贼本想败坏柳姒名声,却被柳承明顺势全推到汝空身上。

如今汝空替柳姒受了罪,她心中有愧。

之前火药坊中抓到的奸细受了刑,将知道的一切全都吐了个干净。

庄别辛指使他炸毁火药坊,那是证据确凿的事。

柳姒也早晓得他们会暗中下手,之所以没有阻止,就是为了抓住确切把柄。

而那夜曹守发现的掺了铜粉的火药,乃是清净所为,其目的是为了迷惑太子。

但曹守不知真相,才会火急火燎想闯宫将消息告知与她。

经过此事,他们才算是彻底得到信任,可以委以重任。

柳姒拿着那奸细的口供,交给了圣人,并说明当夜汝空之所以会有冒犯举动,是因为从曹守口中以为那火药会出意外。

他是佛门子弟,菩萨心肠,自然见不得有人受伤,情急之下才会举止失礼。

得了宽恕汝空的口谕,柳姒准备出城去趟弘慈寺,路上遇见刚好自御史台下值的苏黎生。

见往日神采奕奕的她此刻耷拉着眉眼,周身萦绕着沮丧之气。

“苏御史。”柳姒出声唤她。

苏黎生闻言,寻声望来,随后朝她恭敬地作了一揖:“下官见过公主。”

柳姒关心:“我见御史心绪不佳,可是在御史台遇上了不快?”

御史台那群老匹夫,顽固不化,一开始对苏黎生一介女子当上监察御史的职位很是反对。

要不是柳姒力排众议,在圣人面前举荐她,只怕也不能成功。

所以那群老匹夫,很可能在私底下给苏黎生脸色瞧,给她使绊子。

因此柳姒才会嘱托裴简,多加照看她。

只是苏黎生摇头:“多谢公主关心,下官只是想起近日所遇几桩案子,心中感慨。”

周围人来人往,不是细聊之处,柳姒招手,将人邀上马车。

等上了马车,苏黎生才道出自己的苦恼。

原来近日京中出了一桩命案,杀人者乃是一八品小官,名曰——赵休。

死者正是他的妻子王氏。

案发当日,赵休与其妻王氏之间产生争执,双方怒极之下动了手。

赵休身为男子,力气比王氏大上许多,两人动手间,他失手将王氏给打死了。

见妻子断气,赵休很是害怕,于是主动上大理寺投案自首。

非因斗争、无事而杀,是名故杀。

故杀:便是故意杀人。

但赵休与王氏互有争斗,非是“无事”,所以此案当定为“斗杀”。

斗杀:既因斗争而失手杀人。

“故杀”与“斗杀”虽一字之差,可判刑上却相差甚远。

大理寺见赵休是失手杀人,诚恳坦白,且按律:夫杀妻,当罪减二等。

于是只将其罢官,判他交付罚金,赔偿王氏娘家白银百两。

杀了人,却连牢都不用坐,只消赔银子了事。

此案很快引起苏黎生的注意。

自觉其中必有蹊跷,于是她私下去调查了一番,果然发现异样。

原来这赵休是个经常殴打妻子的人渣,只是平日里装得衣冠禽兽,所以不曾有人发觉。

按他所言,他与王氏是互斗,才致失手杀人。

可苏黎生勘验伤口,发现王氏尸身上满是淤青,而赵休连一点皮都没破,这又如何算是互斗?

应当算作赵休对王氏的恶意殴打。

非是互斗,又只为口角之争,便算不得“斗杀”,当定赵休为“故杀”,判杖刑处死。

可当苏黎生将此事告知同僚后,同僚却置若罔闻,只叫她不要多管。

又言此案乃大理寺与刑部审理,与她无关。

此话一出,苏黎生顿时不忿。

既在御史台为官,就当监理不法之事,上书弹劾。可他们视若无睹,岂有此等为官之道?

当即出言斥责了那些个同僚。

一群老匹夫当即被她说得面红耳赤,其中一个同僚怕她冲动,便私下告知缘由。

原来那赵休虽是一八品小官,却也大有来头,背后倚仗的乃是太后母家,是其亲戚。

为人荒唐,家中求了上头给谋个空闲的肥差。

大理寺又何尝不晓得赵休与王氏不是互斗,只是不想得罪太后母家,就当成“斗杀”判了。

好心的同僚劝道:这在朝为官,讲究的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给的面子给了就是。

况且此事又与他们御史台无关,何必趟这趟浑水?

宦海沉浮,许多事不是非黑即白,为了自己的官途,有些东西,只当从未看见。

苏黎生听罢,只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就此崩塌。

当初她本是宫中一个不起眼的女官,无意间被柳姒看中,才有了崭露头角的机会。

她一直坚信这世间善恶分明,坚信监察百官的御史台里,都是些正直公义之辈。

可同僚的那一番话,打破了她一直以来的幻想。

她的萤火微光在这错综复杂的官场中,根本毫不起眼。

她是要坚持自我,将赵休一案纠查到底,还王氏公道;还是如同僚所言,明哲保身,只当不知?

若坚持查下去,很可能得罪太后母家,就此丢掉官职。

这样的话,她对不起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柳姒。

可若装聋作哑,她又对不起自己。

一瞬间,苏黎生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将这些话尽数告知柳姒,柳姒听后,却明白她的痛苦之处。

当初在一众女官中看中苏黎生,便是因她嫉恶如仇,又不畏权贵,是个心性高洁之人。

可如今她接触到了污浊不明的官场,难免会受其影响,迷失心智。

在一片肮脏中,干净也是种罪过。

柳姒声音柔和:“若是让你抛去一切顾虑,你会如何选?”

苏黎生没有犹豫:“我会上书弹劾。”

说罢,她神情又变得痛苦起来:“可即便如此,夫杀妻,也是罪减二等。赵休依旧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

长此以往,男子只消一纸婚书,就可以高枕无忧地将妻杀害。

本是杀人偿命,如今却缴些罚金,就可逍遥快活。”

那本代表两家缔结姻缘的婚书,竟成了杀人后脱罪的“丹书铁券”!

一时间,苏黎生心生惶恐。

再反观,若妻杀夫,自是死罪无疑,不可饶恕。

她顿时遍体生寒:“这样的不公,天理何存!

若我能改律……”

一念至此,她猛地回神。

这世道本就男子更加尊贵,女子命如草芥,一生只能攀附父兄夫子,才能求得安稳一隅。

她竟生出了改律这样的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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