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避重就轻(1/2)
在郤至看来,现阶段的楚国顶多就是会很忸捏,最终一定会屈服于晋国。
那是站在实力的角度而产生的现实,一旦实力不如人又不肯配合,可不就要遭罪了吗?
当然了,每一个国家的领导班子都不一样,有些领导班子明知实力不如人还是会进行极力的抗争,有的领导班子明明有抵抗余力越会光速认怂。
讲实话,面对处在历史巅峰时期的晋国,楚国会忸捏已经挺不错了。
是的,当下的晋国从实力上来看,确确实实是远比曾经更为强大。
其余国家都弱了下去,只有晋国在不断上升,一定会让晋国看上去更加强大。不是吗?
再者说了,晋国近期在不断开疆拓土,看上去就显得更加的可怕了。
一个寻求扩张的强国,谁不会忌惮?
一个超级强国正在谋求扩张,周边的邻居就该瑟瑟发抖了。
晋国的君臣能够感受到列国君臣近期在情绪上的波动,有些异国君臣甚至在态度上展露了出来。
只不过,多数的晋国贵族非但不觉得是坏事,相反为此而感到骄傲;少数的贵族则是感到了忧虑,认为这种趋势对晋国十分不利。
晋君周就是感到忧虑的人之一,有心进行管控,发现效果并不大。
看看郤至的模样就知道了。
有卿大夫带头不当一回事,他的附庸就会有样学样。这一批人带头这么一搞,怎么可能不会影响到更多的人呢。
“上军将?”晋君周知道楼令劝了会很有用,低声说道:“劝一劝中军佐?”
楼令做出稍微愕然的表情,说道:“君上,不同的人表露出不一样的态度,不是显得更为合情合理吗?”
晋君周一听露出深思的表情。
一样米养百样人,每一个人都是独自的个体。
郤氏的人历来喜欢表现得嚣张跋扈,他们要是突然间变得温润儒雅,有些人可能就要多想了。
“你说得对。”晋君周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只是……,列国惶恐不安。”
晋君周相信楼令懂得什么意思。
不是楼令率先提出取代周王室吗?
在晋君周的理解中,想要取代周王室的话,肯定是要让诸侯认可晋国,取得了诸侯的认可才算是成功取代了周王室的地位。
“君上。”楼令语重心长地说道:“时代变了。”
以为当初周武王不想从真正意义上的统治天下吗?完全是姬周没有实力去办到。
如果姬周有足够的实力,压根不会留下殷商余孽,到最后也不用使阴谋手段逼反武庚,大可以堂堂正正又彻彻底底消灭所有殷商势力。
同时因为姬周没有那份实力,不得不在后面捏着鼻子,允许了很多东夷体系的国家加入周王朝。
谁说取代周王室就一定要让诸侯进行爱戴呢?
能不能消灭所有不服的诸侯,迫使剩下的诸侯不敢不爱戴啊?
当然了,楼令知道晋国短期内不可能将所有诸侯消灭干净。
楼令更知道一点,晋国正处在最好的历史机遇阶段,有实力又有机会不实施扩张的话,以后想扩张一定没有这么容易了。
晋君周不断呢喃“时代变了”这一句话,到了会盟现场仍旧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同样的一件事情对不同的人所造成的冲击,断然不会是一样的。
身居高位的晋君周早先就意识到很多东西变得不同,只是并未受到太大的冲击。
在刚才,楼令明确向晋君周提到时代在变,容不得晋君周不需要慎重进行思考。
一切只因为变化大了的话,对于地位足够高的人影响最大!
普通人可能会因为时代出现改变而影响生活的质量,对于高位者来说却可能意味着失去一切。
上面的说法也不对,普通人缺乏应对风险的实力,一旦时局变坏的话,通常不具备选择的余地,可能不经意间就成了历史车轮滚动下的渣渣;而权贵至少有更多的实力,拥有进行选择的资本,起码可以选边站队。要是站对了队会获得更多,选错了也不至于一无所有。
非一国之君的权贵,他们在大多数时候其实有得选,倒是一国之君真的没得选。
“晋君。”
“楚君。”
晋君周与楚君招会面,双方并没有使用爵位互相称呼。
直接说就是,楚国已经表态愿意去掉王号,晋国一方没有必要再继续刺激楚国,在这样的场合强调楚国之君只是子爵的爵位。
晋君周开始为楚君招引荐其他的诸侯。
晋国的一众卿大夫则是与楚国前来的大臣社交。
甭管谁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在这种场合再是强颜欢笑,起码要笑得有礼貌一些。
晋国的卿大夫处在同一场合,郤锜这位中军将会被称为晋上卿,郤至担任中军佐会被称为晋次卿,从上军将到新军佐则是被称呼为晋下卿了。
子庚分别跟郤锜和郤至聊了几句,来到楼令的边上:“楼氏之主无恙?”
没用正式的称呼啊?
“午令尹。”楼令用名来称呼子庚。
当前楚国令尹,他是芈姓,熊氏,名午,字子庚。
“久闻楼氏之主盛名,今日得见实感荣幸。”子庚将话讲得十分真诚。
这是在奉承吗?看样子不像。
要说当今年代谁最具备传奇色彩,还真是崛起速度超快的楼令了。
而楼令的崛起难得在哪里呢?他不止是用二十年不到的时间爬上高位,坐实了取得的卿位,家族的发展也是有目共睹。
取得名位很难得,可以同时将家族壮大起来更为难得,别说楼氏在一些科技上的领先已经被世人所承认难以追上。
楼令对面子庚的态度则是比较冷淡。
那是楼氏好心派去医匠救治,楚国君臣却是没干人事,遗留下来的历史问题。
事情发生在楚君审当政期间,他现在有了谥号,自然也就成了历史的一部分。
子庚本来很想跟楼令多聊聊,奈何楼令从始至终保持着冷淡的态度,不太好热恋去贴冷屁股,转为去跟中行偃社交了。
“他们的信誉在你这里彻底破产了啊。”郤至刚才看在眼里。
楼令说道:“时至今日,他们还是没有给出一个说法。”
其实,楼令知道当事人薨逝,后续不可能再有说法了。
毕竟,后继之君以及众臣要讲究为尊者讳,怎么可以去说楚共王的不是呢。
也就是,楚共王在世期间没有处理,结子能不能解开的选择权在楼氏这一边,楼氏一直介意就无法让问题得到解决。
在这种场合,想达成什么意向只是初步交流,互相之间都有意愿会在后面继续联系,不可能说一聊就没完没了。
一众诸侯最先寒暄完毕,他们没有招呼其余人,在晋君周的领前之下,一同迈阶向着会盟台的高处走去。
其余够资格的人看到一众诸侯正在登台,他们在郤锜的带领下也开始跟了上去。
真不是谁都有资格登台。
晋国除了晋君周之外,便是一众卿大夫。
其他国家登台的人比较少,只有国君与执政。
硬要说还有哪些人会出现在会盟台之上,负责记录的史官绝对在,再来是负责侍奉的人群了,只是他们的存在会被忽略掉。
在会盟台的附近,列国的军队成队列站立。
晋军全员披甲,以身穿出自楼氏甲胄的人居多。一些靠近会盟台的披甲之人看上去更为精悍,他们显然是甲士。
有意思的情况是,不少列国的披甲之人,他们之中站在最显眼位置的人也是身穿出自楼氏的甲胄。
看到那种景象的人,他们情不自禁会多看楼令几眼,目光里面少不了羡慕。
在其他家族没有破解冶金上的秘密之前,楼氏绝对是独一家,不知道能够因此获得多大的收益。
多数人只羡慕,那是因为他们清楚不能嫉妒。
而不能嫉妒的理由太简单,他们与楼氏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众人先后登上平台,按照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分别落座。
这一次会盟是由晋国召开,理所应当各种事宜由晋国一方进行安排。
与此同时,因为是晋国召开会盟,列国是作为应邀的一方,盟主是谁不用多说。
在很多次的会盟之中,晋君与楚君只有一次共同出现。那一次就是在第一次“弭兵会盟”的场合,也是很难得才能够见到两位盟主的一次会盟活动。
在“宛丘”举行的会盟,事先晋国就已经确认了意图,并非是寻常的会盟,更不是弭兵的性质,唯一主题就是确认楚国去掉王号。
既然楚国之君亲临,再加上执政随行而来,不用进行明说,他们不搞幺蛾子就是愿意接受去掉王号的现实,只差一道正式承认的程序而已了。
各自落座之后,列国君臣的目光开始在晋国以及楚国君臣身上来回扫视,等着事态的进一步进展。
“要是楚君搞幺蛾子,会当场打起来吗?”齐君环很期盼会出现那种场面。
高固和国书齐齐一愣,相视之后陷入无语的状态。
作为“二守”的高固和国书都有资格登台,他们的任务之一就是避免齐君环搞幺蛾子。
“君上,您可以只看着吗?”国书一脸的无奈。
论搞幺蛾子,现场可能搞出幺蛾子的不是谁,极可能是齐君环或卫君衎。
如果说齐君环搞幺蛾子是带着强烈的目的,另一位卫君衎则是属于没事搞事的可能性最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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