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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两个师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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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竹林间薄雾弥漫,缥缈恍似仙境。

一白衣红绸的身影,提剑步入纷然的竹叶中。

早起练剑,是李相夷十几年如一日,雷打不动的习惯,在没有其他事务烦扰的情况下。

天机山庄备的客房附近,有一大片竹林,是个练剑的好地方。

走着走着,他不由得滞了下。

林中有道人影,起得比他还早。

小小的身体坐在轮椅上,腰背挺得笔直。

一只手攥着把铁剑,费力地挥动着。

“你这样练可不太行。”

一道清亮的嗓音,响在小方多病耳际。

他扭头看去,瞳孔绽出光彩,又伴随着紧张。

李相夷停在轮椅后,手压了下他肩膀。

“放松点,别绷着。”

“……哦。”

小方多病还没反应完,肩背就不自觉地,向下沉了两分。

而后抓剑的手,被一只温暖有力的大手握住。

他盯着那手,表情怔然。

直到指点的声音,把神思拽回。

“肘部抬高,手腕发力。”

“剑随念而发,自然松弛些,别太死板……”

李相夷边说,边带着人送剑出招。

小方多病手被拉扯着,感觉自己像个提线木偶。

慢慢地,他跟着领悟调整,不再只是被带着走,而仿佛自己也有挥动一般。

无论是内息气流,还是行剑走招,都流畅了许多。

剑神不愧是剑神。

他心中大大地感叹。

一招基础剑式过后,李相夷松开他,问。

“感觉如何?”

“比我自己练的好多了。”小方多病眼角眉梢,都洋溢着雀跃。

“好得像,像……”

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

像神仙点化一样。

可惜,没能说出来,李相夷问起别的问题来了。

“方,方小宝是吧,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小方多病点头如捣蒜,“可以。”

他很高兴。

李相夷居然叫他小名,没有叫大名诶。

“你每天清早,都来此练剑吗?”李相夷垂眸看他。

小方多病“嗯”了声。

他从五岁坚持早起。

天一亮,从床上坐起来,给自己套好衣服。

然后拨动床边的轮椅,朝向自己。

再挪动身体,后背向外,一屁股腾轮椅上。

双手滚动木轮,便能出门练剑了。

门槛设计了机关进行放平,院外的路,因他的缘故,大多也都平坦,不必太担心行路困难。

困难的是,爹娘和小姨,最初是坚决不许的。

毕竟他的双腿,还尚未痊愈。

他第一次兴起练剑时,可把他们吓了大跳。

自那以后,他们令丫鬟小厮严加看管着。

但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也惊讶于一个小孩子的毅力,到底是同意了。

不过命了下人推他去,并限制了时辰。

今日的时辰不同往日。

受李相夷到来的触动,他早了两刻钟起床。

李相夷不禁佩服,也好奇。

“你才五岁多,不满六岁,为何要这么幸苦?”

小方多病一丝不苟道,“大侠都要这样的,不是吗?”

特别是你这样的大侠。

他敢打十二分的赌,李相夷以前,肯定比他还勤奋不辍。

转念一想,不对不对。

天才才不需要。

所以,要追上天才的脚步,更需要努力了。

李相夷一翘剑眉,“为什么这么想当大侠?”

小方多病举了下剑,不假思索道,“当大侠可以锄强扶弱,为这个江湖主持正义。”

“多威风啊!”

李相夷望进那双晶亮纯净的眼睛底部,小时候的志向,蓦地在脑海闪过。

他笑了笑。

心中无比清楚,今早是要自愿把练剑的功夫,砸这小屁孩身上了。

“你把刚那招基础剑式,再练一遍我看看。”

“我自己练吗?”小方多病不大确定。

“嗯。”

李相夷抱剑退开,倚到一竿翠竹上,眸光微垂着看。

小方多病在那平和,实际感觉灼灼的目光中,缓慢而忐忑地挥起剑来。

挥两下,瞥下李相夷。

以从他的神色确保,自己练得对不对。

李相夷肃色反问,“我脸上有剑招吗?”

“看你的剑,意念集中。”

小方多病脸一烫,赶紧缩回目光,回忆着刚教的要点往下走。

比自己练那会要好,然还是特别吃力。

一点也不比,李相夷握着他手练的时候。

哐当——

铁剑突然脱手,砸在地上。

磕碰到一块石头,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小方多病被那声,震得慌了下。

他暗暗瞄李相夷,一时忘了捡剑,生怕得到的是摇头叹息。

但是并没有。

李相夷走近俯下身,捡起铁剑掂了掂。

“这剑又长又重的,不适合你。”

他随手往旁边一扔那剑,剑稳而直地插进地里。

“接着。”

他从束袖里,掏出个东西,抛给轮椅上的小不点。

猝不及防,小方多病手忙脚乱地,从空中捞住。

是把样式轻巧的,木剑。

剑柄下去的位置,还刻了两个字,“相夷。”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他猜。

江湖上,不乏生意人弄来李相夷的题字,印刷成字幅或册子来卖。

他有买过来收藏。

藏品上的字迹,跟剑上的刻字很像。

李相夷点头。

小方多病脸上惊喜更甚,又问,“你借给我吗?”

“送你了。”李相夷否定。

“送我?”小方多病不可置信。

直到李相夷肯定重复,他才陷入巨大而无措的欢喜中。

爱不释手得,简直不知该怎么捧手里的剑才好。

小朋友果然是小朋友,李相夷心道。

过一秒他说,“这把木剑比较适合你,日后练剑,改用木剑吧。”

“木剑很容易断吧。”小方多病有点担心。

“用来习武打架,会不会不太好?”

李相夷思量片刻,对他说。

“习武正如量体裁衣。”

“你还小,铁剑于你而言,就是大了穿不上的衣服,只会曳地沾染泥灰。”

“这铁剑呢,太过笨重。”

“即便你再刻苦,也不会练得有多好,反而会成为一种累赘。”

“木剑虽然易折,却是最合身的衣裳。”

“我明白了。”小方多病的困惑散却。

“而且,”李相夷告诉他,“我小时候也用啊。”

这话十分受用,小方多病完全不忧虑了。

替代的,是跃跃欲试的效仿。

“再者说,”李相夷唇角一扬,又道,“谁告诉你木剑不好打架了。”

他薅了根细竹枝,扒掉叶子。

脚尖蹭上块石头,一踢。

咻,竹枝被信手甩出。

砰地一响,竹枝穿透石头,将其炸为齑粉,恍似灰色的烟花,盛放在竹林间。

竹枝仅外面裹的青衣微瑕。

小方多病瞪大眼睛,“哇!”

李相夷忽想起张脸,“我这一下,比不上李莲花。”

“他竹竿木棍什么的,用得比我好多了。”

“李神医,”小方多病不理解,“可你不是天下第一吗?”

李相夷远眺宽广的天,“世上有人比天下第一厉害多了。”

小方多病越发糊涂了。

小脑瓜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比天下第一还厉害呢?

第一外面是什么?

教书先生没教过。

也没人这么教过李相夷,他自己参悟的,荒谬而合理。

比自己大的自己,可不就比自己厉害么。

事实如此的话。

不对,不如此,李莲花也比他厉害。

当然,这不好跟一个小屁孩解释。

他刮下鼻尖,调转话锋。

“练你的剑吧。”

沉吟弹指功夫,一个有趣的念头浮上心间。

他补充,“如果你能练好百招基础剑式,来找我,我定收你为徒。”

“你愿意的话。”

小方多病直接听傻了。

他微张着嘴,愣了好半晌。

自己是在做梦吧?

这两天是撞什么大运了,好梦一个接着一个。

如此好的大梦,千万别醒太早了。

“我愿意!”

他喊。

喊完,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去。

“可是,我……”

我有腿疾,你会想要这样一个徒弟吗?

李相夷洞穿他的心思,“我收徒看缘分,不看别的。”

“你我有缘,说好了便是说好了。”

小方多病猛地抬头望向他,忧虑自卑结出的冰霜,为徐来的暖意消融散尽。

“师父。”

他眼眶温热,“我现在可以叫你师父吗?”

那声稚嫩舒心的“师父”响进心坎里,李相夷压了压翘起的嘴角,故作严肃。

“你百招剑式练完了?”

小方多病垂头丧气,“没有,师父。”

“现在不能叫。”李相夷抵住下巴,假意咳嗽。

他是个有原则的人。

“练剑。”

“噢。”

小方多病就用木剑,练起剑来。

扔掉了笨重的累赘,剑招顺滑多了。

但还是有些不足的地方。

李相夷站在旁边,以一种为人师长的派头,指指点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晨雾淡去,天边染了太阳初升的金红。

一道朗润的话音,打断了指点。

“他这么说不对。”

小方多病停了剑,朝声音来处瞧去。

一道修如劲竹的青衣人影,踏着阳光的碎影,缓步而来。

“李神医。”小方多病礼貌叫了一声。

李莲花跟着日出起的床,洗漱完,到竹林这边散步。

没想到,碰到了这一大一小。

李相夷偏头看去,“哪里不对?”

“倒是没有什么不对。”李莲花挠挠鼻子,低声道。

就是想说一下李相夷,让他那小徒弟听他说。

“那你还——”李相夷憋气道。

李莲花不理他,拐到轮椅边,温吞开口。

“你刚的那一剑,要这样走……”

他点拨起小方多病来。

后者下意识,自然而然地,依着他的节奏练。

神奇的是,他适才卡着的那一剑,相夷师父帮调整过很多回,他也练了好多次,就是没什么进益。

李神医一来,竟出乎意料地柳暗花明了。

神医不愧是神医,连剑招也能妙手回春。

“你说说。”李莲花扬指一指李相夷,逗他。

“是我会教些,还是他会教些?”

“啊……”小方多病犯了难。

李神医拆解细致,说得通俗易懂。

相夷师父内容精高,方式独道,快了一点点而已。

不能说相夷师父教得不好,师父听了伤心,不要他当徒弟了怎么办?

是的,是自己太笨了,一下理解不过来。

可是李神医说的,真的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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