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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崔氏弑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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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日青天,奸雄夺魄。

彼哉谀语,羞此史册!

崔杼因愧于太史的记载,便把罪责推给贾竖而杀了他。

这个月,晋平公因水势已退,又在夷仪大规模会合诸侯,准备讨伐齐国。崔杼派左相庆封把庄公之死告诉晋军,说:“群臣害怕大国的讨伐,国家不保,已代替大国进行了讨伐。新君杵臼,是鲁国姬氏所生,愿改事上国,不改变旧好,所侵占的朝歌之地,仍归上国,再献上若干宗器、乐器。”诸侯也都有贿赂。

晋平公非常高兴,撤兵回国,诸侯也都散去。从此晋、齐又恢复和好。

当时殖绰在卫国,听说州绰、刑蒯都已死去,便又回到齐国。卫献公衎出逃在齐,早就听闻殖绰勇猛,派公孙丁带着厚礼招纳他,殖绰便留下来侍奉献公。此事暂且不提。

这一年吴王诸樊攻打楚国,经过巢国攻打城门,巢国将领牛臣隐藏在矮墙后向他射箭,诸樊中箭而死。群臣遵守寿梦临终的遗命,立他的弟弟余祭为王。余祭说:“我的哥哥不是死于巢国,而是因为先王的话,国家按次序应该轮到我,他想快点死以便把王位传给季弟,所以轻生。”于是夜晚向天祈祷,也求快点死去,左右的人说:“人们所希望的是长寿,大王却祈求早死,不是太违背人情了吗?”余祭说:“从前我的祖先太王,废长立幼,最终成就大业,现在我们兄弟四人,按次序传承,如果都长寿到老,季札就会年老了,我因此祈求速死!”这段话暂且不提。

却说卫国大夫孙林父、宁殖驱逐了国君衎,奉立他的弟弟剽为国君。后来宁殖病重,召来他的儿子宁喜说:“宁氏自庄、武以来,世代忠诚坚贞。驱逐国君之事,是孙氏所为,不是我的本意。但人们都称‘孙、宁’,我遗憾无法表明自己的心迹,死后也无颜见祖父于地下。你若能使故君复位,弥补我的过错,才是我的儿子。否则,我不会享受你的祭祀。”宁喜哭泣着拜谢说:“怎敢不努力去做!”宁殖死后,宁喜继任左相,从此每天都把复国之事放在心上。无奈殇公剽多次与诸侯会盟,国内太平无事,上卿孙林父又是献公衎的大仇人,没有可乘之机。

周灵王二十四年,卫献公袭击并占据了夷仪,派公孙丁偷偷进入帝邱城,对宁喜说:“你若能违背父亲的意愿,重新接纳我,卫国的政事,都归你管,我只主持祭祀罢了。”宁喜本就有父亲的遗命在心中,现在得到这个消息,又有献公委政的话,非常高兴。又想:“卫侯只是一时想复国,所以用甜言蜜语哄我,倘若回国后反悔,怎么办?公子鱄贤明又守信,如果能得到他作证,日后必定不会背弃我。”于是写了回信,秘密交给来使,信中大概说:“这是国家大事,我一人怎能独自承担?子鲜是国人所信任的,必须得他来当面商定,才有商量的余地。”子鲜,就是公子鱄的字。

献公对公子鱄说:“我复国之事,全靠宁氏,弟弟必须为我走一趟。”公子鱄虽然口头上答应,却全无动身的意思。献公多次催促他,公子鱄说:“天下没有不管政事的国君,您说‘政事由宁氏掌管’,日后必定会后悔,这会让我失信于宁氏,所以我不敢奉命。”献公说:“我现在身处一隅,如同没有政事之权,倘若祖先的祭祀能够延续到子孙后代,我的心愿就满足了,怎敢食言,连累弟弟。”公子鱄说:“您心意已决,我怎敢躲避此事,坏了您的大事?”

于是公子鱄私下进入帝邱城,去见宁喜,重申献公的约定,宁喜说:“子鲜若能践行他的诺言,我怎敢不承担此事!”公子鱄对天发誓说:“我若违背此言,不能再吃卫国的粮食。”宁喜说:“子鲜的誓言,重于泰山!”公子鱄回去回复献公了。

宁喜把父亲的遗命告诉蘧瑗,蘧瑗掩耳逃走,说:“我没有参与国君的出逃之事,又怎敢参与他的回国之事呢?”于是离开卫国前往鲁国。宁喜又告诉大夫石恶、北宫遗,二人都赞成此事。宁喜又告诉右宰谷,右宰谷连声说:“不可,不可!新君已即位十二年了,没有失德之处,现在谋划迎回故君,必定要废黜新君,父子两代都得罪,天下谁能容得下?”宁喜说:“我受父亲遗命,此事绝不能停止。”右宰谷说:“一定要行事,请等待时机。”

当时孙林父年老,和他的庶长子孙蒯住在戚邑,留下二子孙嘉、孙襄在朝中。

周灵王二十五年春二月,孙嘉奉殇公之命,出使齐国,只有孙襄留守。正好献公又派公孙丁来询问消息,右宰谷对宁喜说:“你想行事,现在正是时机,孙氏父兄不在,孙襄可以攻取;得到孙襄,孙嘉就无能为力了!”宁喜说:“你说得正合我意。”于是暗中召集家兵,让右宰谷和公孙丁率领他们去攻打孙襄。

孙氏府第壮丽,仅次于公宫,墙垣坚固厚实,有家兵千人,有家将雍鉏、褚带二人,轮流值日巡逻。这天褚带当班,右宰谷的兵到了,褚带关上大门登上城楼询问来意,右宰谷说:“想见舍人,有事商议。”褚带说:“商议事情何必用兵?”说着就要拉弓射箭,右宰谷急忙后退,率兵攻城。孙襄亲自到城楼上,督战把守,褚带让善射的人轮流交替进攻,拉满弓站在城楼窗边,靠近的人就射,射死了数人。

雍鉏听说府第有事,也起兵来接应,两下混战,互有杀伤。右宰谷估量不能取胜,领兵撤回。孙襄命令打开城门,亲自骑着快马追赶,遇到右宰谷,用长铙钩住他的车。右宰谷大喊:“公孙丁,快为我射箭!”公孙丁认出是孙襄,弯弓搭箭,一箭射中孙襄胸口,幸好雍、褚二将及时赶到,将孙襄救了回去。胡曾先生有咏史诗写道:

孙氏无成宁氏昌,天教一矢中孙襄。

安排兔窟千年富,谁料寒灰发火光?

右宰谷回去,回复宁喜,说孙家如此难攻,“若不是公孙丁神箭射中孙襄,追兵还不肯退。”宁喜说:“一次攻不下来,第二次就更难攻了,既然箭中其主,孙家军心必定大乱。今夜我亲自去攻打,若再无功,就当出逃,以避灾祸,我与孙氏,已势不两立!”一面整顿车仗,先将妻子儿女送出郊外,怕一时兵败,脱身不及;一面派人打探孙家动静。约莫黄昏时候,打探的人回报:“孙氏府第内有号哭之声,门上的人进进出出,样子很是仓皇。”宁喜说:“这必定是孙襄伤重而亡了!”

话未说完,北宫遗忽然到来,说:“孙襄已死,他家没了主人,可以迅速攻打。”此时漏下已三更,宁喜亲自披挂上阵,同北宫遗、右宰谷、公孙丁等人,率领所有家兵,再次来到孙氏家门。雍鉏、褚带正对着孙襄的尸体哭泣,听说宁家兵又到了,急忙披挂,却已被攻入大门,雍鉏等急忙关闭中门,无奈孙氏家兵已先自逃散,无人协助防守,中门也被攻破。雍鉏翻墙逃往后院,逃奔戚邑去了。褚带被乱军杀死。

这时天已大亮,宁喜灭掉孙襄全家,割下孙襄的首级,带到公宫,去见殇公,说:“孙氏专政已久,有叛逆之心,我已率兵前去讨伐,得到孙襄首级!”

殇公说:“孙氏若真谋叛,为何不让我知晓?既然没把我放在眼里,又来见我何事?”

宁喜站起身,手抚剑柄说道:“您本是孙氏所立,并非先君之命,群臣百姓都思念故君,请您退位,以成就尧、舜般的禅让之德!”

殇公怒道:“你擅自诛杀世臣,随意废立君主,真是叛逆之臣。我南面为君,已十三年,宁死也不能受辱!”说着就操起戈来驱赶宁喜。

宁喜快步走出宫门,殇公抬眼一看,只见刀枪林立,戈甲森严,宁家的士兵布满宫外,慌忙后退。宁喜一声令下,甲士们一拥而上,将殇公拘捕。世子角听闻变故,仗剑来救,被公孙丁赶上,一戟刺死。宁喜传令,将殇公囚禁在太庙,逼他饮鸩酒而亡。这是周灵王二十五年春二月辛卯日之事。

宁喜派人迎接自己的妻子儿女,回到府第,然后在朝堂召集群臣,商议迎立故君之事,众官员都到了。只有太叔仪是卫成公之子,卫文公之孙,年已六十有余,唯独称病不来。有人问他缘故,太叔仪说:“新旧都是国君,国家不幸有此变故,老臣怎忍心参与其中?”

宁喜将殇公的宫眷迁到宫外,打扫宫室,备好法驾,派右宰谷、北宫遗同公孙丁前往夷仪迎接献公。献公星夜兼程,三日便到。大夫公孙免余,一直到境外迎接,献公感激他远迎之情,握着他的手说:“没想到今日还能再为君臣!”从此公孙免余受到宠爱。

众大夫都在境内迎接,献公在车上向他们作揖还礼。献公拜谒宗庙、临朝听政后,百官前来拜贺。太叔仪仍称病不朝,献公派人责备他说:“太叔难道不想让我回国吗?为何拒我于朝堂之外?”太叔仪叩头回答说:“从前国君出逃,我不能追随,这是我的第一桩罪;国君在外时,我不能心怀二志,以通内外消息,这是第二桩罪;等到国君谋求回国,我又不能参与大事,这是第三桩罪。国君以这三桩罪责怪我,我怎敢逃避一死!”说完便命人驾车,打算出逃。献公亲自前往挽留。太叔仪见到献公,泪流不止,请求为殇公举行丧礼,献公应允,太叔仪这才出来列于朝班。

献公让宁喜独自为相,卫国一切政事都听凭他独自决断,增加食邑三千户;北宫遗、右宰谷、石恶、公孙免余等人,都提升了俸禄;公孙丁、殖绰有跟从逃亡的功劳,公孙无地、公孙臣,他们的父亲有死难之节,都晋升为大夫;其他太叔仪、齐恶、孔羁、褚师申等人,都维持原职;从鲁国召回蘧瑗,恢复他的职位。

却说孙嘉出使齐国回来,途中听闻变故,径直回到戚邑。孙林父知道献公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便将戚邑归附晋国,诉说宁喜弑君的恶行,请求晋侯做主,又怕卫侯不久派兵攻打戚邑,乞求晋国发兵,协力防守。晋平公派三百人相助,孙林父派晋兵专门戍守茅氏之地。孙蒯劝谏说:“戍守兵力单薄,恐怕难以抵御卫国人,怎么办?”孙林父笑道:“三百人对我来说无足轻重,所以把他们安置在东边边境。若卫人袭击杀死晋兵,必然会激起晋国的愤怒,不愁晋人不助我!”孙蒯说:“大人高见,孩儿万不及一!”

宁喜听闻孙林父请兵,晋国仅派三百人,便说:“晋国若真要帮助林父,怎会仅用三百人敷衍塞责!”于是派殖绰率领精选的士卒一千人,前往袭击茅氏。不知胜负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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