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STAGE10］ 人类与怪物 （2）（1/2）
远处天亮了。
但比起东方的黎明，这里的市中心广场更加明亮。密密麻麻的火把。还有拿着武器聚集的市民们。
市民们在中央广场的主要路口设置了简陋的路障，拿着武器，以不熟练的姿势警戒四周。
看到这一幕，我无言以对。他们不是士兵。只是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
“如果需要的时候不自己保护自己。不主动争取自己的生命。”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耳边传来苍老而低沉的声音。
“如果不展现出那样的力量和意志，没有人会保护我。”回头一看，是熟悉的矮人铁匠。“我这么一说，大家都跟着做了。”“……凯利贝。”
“我把铁匠铺剩下的武器分给了市民们。尽可能地点亮了火把，大家都聚集在一起，互相保护。”手里拿着巨大的战锤的凯利贝，捋着胡子笑了。
“几只来到这里的狼人被成功击退了。市民们平安无事。”“……。”
“喂，怎么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连句夸奖的话都说不出口。”我垂下了视线。如果我再稍微做得好一点的话。
那样的话，市民们根本不需要站出来战斗。
“这里是与怪兽对抗的最前线城市。每天都有士兵在与怪物的战斗中丧生。”或许是读懂了我的心思，凯尔贝伊缓缓开口了。
“在这样的城市里生活，如果只希望享受无尽的和平，那这个市民的心态恐怕就是小偷的思维了。”“……。”
“如果有人用生命来保护我，我也必须准备好付出自己的生命。这就是我国家的做法。”矮人王国的方式或许也是如此。但是……。
“领主大人，我在这座要塞城市生活已有数十年了！”一位紧握镐头的年迈妇人咯咯笑着说道。
“前任领主在位时，那些家伙也曾多次闯入，闹得天翻地覆！那时，市民们齐心协力，狠狠地收拾了那些怪物！”
“……。”
“连更可怕的怪物都打败过！我们还会怕狼这种东西吗？”“……谢谢你。”
我对那个吹嘘的老妇人温柔地笑了笑。“谢谢你活下来。”守护各自后背并高举火炬的市民们。
不分男女老少，为了自保而紧握武器的人们。那模样既庄严，又感恩，甚至崇高。
作为此战线的总司令……确实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对不起。”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中。
“我会尽全力，确保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小手里紧紧握着扫帚的小孩子们，咯咯笑着在广场的另一端奔跑。这种情景对他们来说，是否就像是一场游戏呢？
孩子们的前头是凯利贝的助手汉尼拔。年幼的N级英雄带领着孩子们消失在巷子的尽头。晨曦初露的广场上，孩子们的笑声回荡。远远地注视着那情景，不禁低声吟诵。
“为了让你们不必再握紧武器的世界到来，我会竭尽全力。”嗯。
为了创造那样的世界，我……。晨曦初露，北城墙前。
鲁纳雷德已经死了。
银红色鬃毛的狼人胸口中央留有一个巨大的拳印，干净利落地毙命了。我静静地凝视着怪物的尸体。
曾扬言要毁灭世界的怪兽，其结局竟如此悄然无声，空洞无物。玖珂也已悄然离世。
诅咒虽已尽除，但他依旧保持着狼怪的模样。身形缩小，瘦弱不堪，玖珂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而在他们面前，包括奎兰在内的五名刑罚部队成员站立着。“……。”
库雷哈所怀的诅咒反噬到了刑罚部队的每个人身上。
五人全都长高了，肌肉发达，身上长出了红色的毛发。他们并不像狼人，更接近人类。
或许是因为代代相传，与人类交流，狼的血脉逐渐淡化。但那分明是混杂着野兽气息的模样。兽人。
这正是我在游戏中见过的那种妖精族的形态。“这才是我们部落的真面目。”
奎兰缓缓开口，声音也变得低沉。“狼人。枫狼部落的原始形态。”“……。”
“当满月明亮时，我会变成狼，当新月倾斜时，我会变回人，半人半兽……”奎兰低头看着自己长满毛的拳头，苦涩地喃喃自语。
“陛下，我们现在不能留在这条前线了。”“为什么？”“看看我们的样子，一半都成了狼。”奎兰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你们决定什么，不是你们的出身、种族或外貌。”我刚刚对怪物们说的话，也原封不动地对他们说了。“你们决定什么……取决于你们怀有什么样的想法，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
“你们是人。”我点了点头。
“若你们渴望成为人，你们必将成为人。”
是什么让人成为人，又是什么让怪物成为怪物。
每个人心中的标准或许不同。但在前线这里，定义权在我。对我而言，惩戒部队五人，是必须守护的“人”。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那么，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奎兰缓缓地将躺在地上的库雷哈的尸体抱入怀中。“我的兄长……库雷哈，可以把他安葬在这座城市的墓地里吗？”
“……。”
“总有一天，夺回故土后，我会将你安葬在那里。但在那之前……我希望你能安息于此。这片墓地是荣誉之地。”
“当然。”
我静静地俯视着被奎兰怀抱着的矮小狼形怪物的尸体。
尽管人类时的模样已无迹可寻，但不知为何，他依旧如往常般温柔平和地微笑着。
“他们是为了守护这片前线而献出生命的战士。要以最高礼遇举行葬礼。”“……谢谢。”
对我低头示意的奎兰缓缓向城市西边的墓地走去。“那么，我去安葬哥哥。”
奎兰抱着库雷哈走在前面，其余的行刑队成员缓缓跟在后面不知道。
迎着东方初升的晨曦，一群红毛的兽人静静地聚集在一起。
那是失去了兄弟、沉浸在悲伤中的普通人的背影。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
克罗斯罗德。后巷。
晨曦缓缓驱散城市上空的黑暗。“……。”
“……。”
朱尼尔、雷娜和卡缪依然紧张地守护着市民们。原本只有四个人的市民群体，不知不觉间已膨胀至数十人。
一夜之间，狼人的袭击接连不断，竭尽全力抵挡之下，逃到他们保护下的市民数量瞬间激增。
加入队伍的士兵们也咽了咽干涩的口水，警惕地环顾四周。唯恐有进一步的袭击，所有人都紧绷着神经，不敢松懈。
然后，太阳升起的同时，咚-！咚-！咚-！城市中心响起了悠缓的钟声。
紧急解除的钟声响起。怪兽们已被全部消灭。市民们齐声欢呼，声浪如潮。“万岁！”
“我们活下来了！”
“谢谢你们，勇士们！真的非常感谢！”“多亏了你们，我才能保住性命！”市民们争先恐后地向英雄和士兵们致意。
朱尼尔苦笑着接受了那声招呼，心中却难以摆脱对南门陷落的自责。“不过还好，这一带似乎没有再受到损害。”
在朱尼尔、雷娜和卡缪三人的拼命保护下，市民们全都安然无恙。在士兵们的引导下，市民们一个接一个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看着他们因幸存而露出欣慰的笑容，朱尼尔紧咬着嘴唇，那一刻，他明白了。斯陵……。
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嗖——
枯萎的朔风在魔力感应下呼啸而过，还有那如霜般降临的杀气……。察觉到这些的朱尼尔惊讶地回头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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