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支线故事］ 古典爱好者（1/2）

童年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

我出生在诗人和歌手之间。

他们在爵士酒吧相遇，一见钟情。

听起来像是浪漫的故事，但现实往往是琐碎的。

父亲是个诗人。

准确地说，是个有志成为诗人的人。

他一生都在写诗，每年春天都会向报纸和杂志寄去一叠稿纸，但从未得到过好的回应。

严格来说，父亲没有才华。

母亲是个歌手。

一个在爵士酒吧唱老流行歌曲的无名歌手。

每次演出结束后拿到装着几万韩元的信封，当天就会花光，是一个没有储蓄观念的人。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没有经济观念。

相遇或许是浪漫的，但结婚后的两人总是贫穷。

结婚第一年出生的我也在贫穷中长大。

父亲希望我能写诗。

于是，各种古老的诗篇被读给我听。

在充满霉味的、堆满诗集的父亲的老书房里，我背诵并模仿着写旧诗。

母亲希望我能赚大钱。

于是让我学习。

在贫困的生活中，不知从哪里来的钱，从小就把我送到补习班，接受家教之类的辅导。

两位似乎都希望我在没有天赋的领域里发泄怨气。

可惜的是，我在诗歌和学习上都没有天赋。

我只是个喜欢游戏的普通小孩。

偷偷捡起邻居丢弃的旧游戏机，连接到音质不佳的显像管电视上，瞪大眼睛通宵玩游戏。

至今还记得那个游戏的开场。

在粗糙的点阵图形画面上，太阳升起……主角勇士沐浴在阳光下，举起头上的圣剑。

然后浮现出文字。

-按开始

-插入硬币继续

-请按下开始键

-请插入硬币继续。

比起无聊的写诗，或是笨拙的脑袋无法理解的功课，游戏有趣千倍。

那台旧游戏机是我童年唯一的出口。虽然这个出口也因为父母砸碎并丢弃游戏机而结束。

***

随着我长大，明确了自己在诗歌和学习上没有天赋，父母的执念也越来越深。

他们的信条是，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克服。

我放学回家后，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要投入到写诗、背诗和学习中。

我没有像样的朋友。

因为没有时间交朋友，生活只是往返于家和学校之间。

当我成为高中生时，父母开始争吵。

主要是这样的模式。

-我们的孩子应该成为诗人。十几岁时就要获奖。现在就让他专注于写诗吧。

-你在说什么。我们的孩子应该上首尔的名校。放弃诗歌，专注于学习吧。

父母每晚都这样争吵。

真是可笑。

连年糕都没人给，却先喝起了冷汤，正是如此。

我写的诗连一个像样的奖都没得过，我的成绩也只是勉强维持在年级上游。

一天的一半时间用在写诗上，一天的一半时间用在学习上，结果就是这样。

……三年过去了。

我的高中生活结束了。

我的诗仍然没有获得任何奖项。

而且高考考砸了。

***

父母离婚是在我准备第三次高考的时候。

他们无法克服生活的困难，最终分开了。

直到那时，他们才放下了对我的期望。

放弃这个说法是否合适。

我一边打工一边在考试院准备第三次高考，最终以三年奖学金生的身份进入了一所不错的国立大学。

这是一个与诗歌完全无关、就业前景很好的专业。

父亲在这时宣布与我断绝关系了。

他似乎希望我进入与写诗相关的专业。

母亲很高兴。

从军队回来后，我拼命学习直到大学毕业。

而且真的很幸运，任何人只要说出名字就能被认出的大公司都能找到工作。

母亲抱着我痛哭流涕。

我本以为你能做到，果然你是个说到做到的孩子……

父亲没有接电话。

事实上，我还没有放弃，每年都在写诗，偷偷投稿，但仍然没有获奖。

我没有告诉父亲。

因为我不打算再写诗了。我进了公司。

然后，从第一天上班开始，地狱就开始了。

***

一年。

我在那家公司坚持了整整一年。

恶劣的工作环境，每天的加班和周末上班，前辈们的欺负……

这些其实都能忍受。

人不是适应性很强的动物吗？

尽管被骂傻瓜白痴，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我的评价从不及格提升到了一般水平。

我的精神还能坚持。

问题是我的身体。

连续加班几十天的某个晚上，我甚至不记得什么时候回到出租屋的。

我流着鼻血倒下了，醒来时已经在急诊室。

心脏血管出了问题。

说是过劳引起的。

医生说如果继续这样生活，活不了多久就会死。

从急诊室出来后，为了完成手头的任务，我又打车回公司。

太阳从东方升起。

我茫然地看着那边。

是错觉吗？

在阳光下，似乎看到了由点阵组成的文字。

-按开始

我让出租车停了下来。

改变方向回出租屋，给上司打了电话。

像拔出圣剑的点阵图形勇士一样，勇敢地拿出手机。

这样说道：“我要辞职。”

我按下了开始键。

然后，我的真正人生才刚刚开始。

***

辞职后，母亲也和我断绝了关系。

她无法理解我，那个好不容易才进去的好公司，仅仅因为有点辛苦就辞职了。

她对我失望了，骂我是个没有毅力和努力的家伙。

和父母失去了联系。

本来就没有朋友。

同事们也不再关心辞职的我。

也不再写诗了。

不再需要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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