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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林环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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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溪亭在姜离淮身边待了三日。

他们日日比武切磋,姜离淮是个很好的老师,这几日叶溪亭的武艺渐长。

姜塞飞忙着哄陈雪沐,这几日根本没空搭理叶溪亭。

叶溪亭乐得清闲,没事就去骚扰一下良家少男姜离淮。

姜离淮这几日除了上朝其余时间都在府中,偶然有暗卫在他房中汇报。

叶溪亭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无事可做?”

“嗯。”他抬眼看她,眼中是一贯的冷静。

“……安京不归我管。”他像是为了解释什么,补充道。

“那你此次回京城,是为了什么?”叶溪亭凑过来问道。

他沉思了一瞬,觉得也不是什么秘密:“原鹿边林府意欲通敌,虽已就地格杀,但我怕林木儿子林环卿也有意通敌,特来探查。”

“我是原鹿边守将,出了这事自然要管。我攒了攒休沐日,以祭祀祖先为由回了安京。”

叶溪亭想起来了,在原鹿边确实还有这样一回事。

“不过林环卿深受陛下信任,我怕打草惊蛇,此事就迟迟未报。”

姜府常年屹立不倒,若是没有证据就攀咬,很可能让陛下以为是借刀杀人,除去党羽。

叶溪亭就说嘛,怎么严菱的封地还未下来,原来是功绩未报。

她还等着背靠严菱好乘凉。

“林府是由郡主探查出的,我与她已联手,她也在出力。”

姜离淮只有在说正事的时候,才会说许多话,其余时间都是闷闷的。

“姜小将军,我也可以帮忙啊。”叶溪亭来劲了。

她每日都是活力满满,上蹿下跳,丝毫不觉疲惫。

况且这件事要是办成了,皇帝要是封了严菱封地,她就把叶府搬到严菱封地,然后叶府仗郡主势。

“嗯。”姜离淮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和姜离淮一同出了府,叶溪亭才觉得他还挺忙的。

好几个地方都等着姜离淮亲自去探查。

叶溪亭与他兵分两路,她把姜离淮送她的玛瑙匕首握在手中,从墙角翻了进去。

林环卿的府邸,就这样被叶溪亭轻轻松松翻了进去。

她在书房翻翻找找,偷偷摸摸,还四处张望。

虽然她也没抱多大希望,指望能在这个地方找到什么线索。

不过来都来了,不找都有些过意不去。

她的手停留在一封纸质不同的信封上。

它不同于南流成熟的造纸工艺,反而十分劣质粗糙。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扯了出来。

叶溪亭刚准备拆开信封,就听见了有人的脚步声。

跳窗逃走是来不及了,她躲在房檐上,听着来人的动向。

“咳咳,就先放在这里吧。”

来人的声音清澈如水,可惜就是十分孱弱无力,仿若阑珊残烛。

叶溪亭偷偷偏过头看了一眼。

那男子正坐在案牍前伏案书写,专心致志。

他五官清秀,面容憔悴,病弱之姿为他的面容添上一丝柔美,让人忍不住怜惜。

这应该就是林环卿了。

“……父亲还未回信吗?”他有些黯然地看着前方,问着身边的书童。

叶溪亭偷偷摸摸走到窗台前,听到敏锐的话题,又停下了脚步。

“并无。”书童如实回答。

林环卿重重地喘息了一声,他的胸口一阵闷痛:“你退下吧。”

他何尝不知道父亲私底下的那些勾当。

他云游四处写诗,得到皇帝赏识后,就回了林府见了林木一面。

父亲紧紧握着他的手,亢奋地告诉他们家的大业。

“我们要匡扶正道!这该死的南流,这该死的沈氏,处处都是腐烂的烂泥!”

父亲本来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南流人,他虽有南流血统,却是在北魏长大。林木的心,自然的向着北魏的。

一边是很多人求也求不来的仕途,一边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贪心了,他什么都不想放下。

他一边为南流皇帝出谋划策对付北魏,一边袒护掩盖自己的父亲。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他是南流人还是北魏人了。他就这样浑浑噩噩得逼坏了自己,落得了个心病。

血浓于水,他只希望自己的父亲不要败露,这就够了。

他掐了掐眉心,又看了眼自己写的奏章。

卿酒之案二审,他的父亲卿华眼看事情败露连忙上书,他只求留下儿子一命。

国子监祭酒卿华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从未出过纰漏,有些时候国子监银库空虚自己还出资垫底,他不争什么,也不求什么。

卿华就是个老好人,朝廷百姓都公认的老好人。他唯一的错,就是生出了卿酒这样的孽障儿子。

大理寺卿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置,于是请示圣意。

朝廷两拨人争吵不休,以孙丞相为主的人支持处死卿酒,因“亲亲得相首匿”,卿华不必受罚,以沈金池为首的人愿陛下网开一面,留下卿酒一命,他的父亲卿华官降三级。

沈金池此举大抵是为了拉拢人心,也可能他是单纯不在乎平民百姓的命。

林环卿一向是孙丞相党派,就事论事。

但在这件事情上还支持了沈金池。

叶溪亭视力也极好,也是在房梁上看清了林环卿所写。

可惜通敌谋逆之罪,不在亲亲得相首匿的范围之内。

若是林环卿隐瞒不报,下场只有一个死。

叶溪亭看也确实打探不到情报了,就翻窗离开了。

姜离淮已经在林府门外等她许久了。

“可有截获?”叶溪亭问道。

昨日暗卫来报说是林环卿今日又去寄信了,姜离淮二话不说就骑马截下了那封信。

“嗯。”姜离淮从胸口拿出一封信。

叶溪亭迫不及待展开观望,可惜只是封寻常家书。

叶溪亭把那封摸上去纸质就很粗糙的信展开。

里面依旧是些家常话,不过是林木写给林环卿的。

唯一有疑点的就是两份信都是这样的粗糙质地。

叶溪亭脑洞大开,灵光一闪:“是不是里面有夹层?”

姜离淮点了点头:“或许。”

叶溪亭小心翼翼拨开纸的外层,结果发现撕的十分顺畅。

里层涂了油脂,叠上去的外层不会伤到字迹。

内层用得是北魏字,叶溪亭轻轻松松破解。

“大意就是,事情顺利,还望盯梢。”

“你如何得知?”他问道。

叶溪亭拍了拍他的肩膀,轻松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个武将。南流科举有几分是考外语的,这几分我最拿手了。”

为了这几分,叶溪亭就去学了一口流利的北魏语。

她学习能力很强,学什么都快。

“嗯。”姜离淮看了看落在自己肩上的手,当事人还一脸无所察觉。

“嗯…虽然有了物证,但我还是不建议你去揭发。”

叶溪亭斟酌了一下用词。

姜老爷官居大将军,已无功可获,加上和皇室姻亲,身份地位已然尊贵。要是姜离淮去拔除林环卿,免不得皇帝猜疑。

“我知利弊,全权交于郡主。”姜离淮点了点头。

叶溪亭倒是大逆不道起来了:“你如此忠心为国,可沈歌还是一而再再而三防着姜家,你可寒心?”

姜离淮嘴角微微上扬,虽然只有一瞬,但还是被叶溪亭捕捉到了。

“为国,不为君。”他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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