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黑马与白马,围棋与心魔(1/2)
鱼羡山手指摩挲着青瓷茶盏,见我不接他的话茬,又开始自说自话,将话题引向他在意的领域:“时警官,早就听说你们文物侦查刑警是公安队伍里的文官,想必,您对文史哲也颇有涉猎?”
我低头喝牛奶,没有回答。
鱼羡山眼尾微挑,又似笑非笑地抛出典故:
“我记得,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曾把人的灵魂比作一驾马车,一匹象征美德的白马,一匹象征欲
望的黑马,同时还有一个驾驭灵魂的骑手。任意驱驰黑马的男子应当蒙羞,但若与高贵可敬的白马缔结情谊——”他故意停顿,又故意招招手,让侍者又端上一碟镶金箔的松露,
"那便成了风雅之事,可敬之人。
"
风雅?可敬?
我瞥了眼菜单上明晃晃的188888标价,毫不礼貌地拖着银叉,划着白瓷盘子说:“你这是‘氪金’,不是‘可敬’,离‘风雅’更是差着十万八千里!”
“听时警官您说话,就是有意思。”鱼羡山不恼反笑,他见我并不买账,又开始继续没话找话:
“那您还记不记得,莎士比亚去世20多年后,1640年诗集再版,他的编辑约翰·本森却玩了个偷天换日的把戏?一百多首情诗,将里面所有'hi'都换成了'lover',所有男性用词都改成女性用词或中性词,从而使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改头换面,彻底成为向美貌女子求爱的情诗。隐瞒了这是莎士比亚写给同性爱人的事实。您说,这种人可不可恶?”
我推开面前冒着热气的英式红茶,感慨今晚的饭菜也真是成分复杂:“鱼先生,十七世纪英国颁布了那部法律。约翰·本森只是为了逃避当时的大英政府对同性图书的审查制度。他是在出版审查与文学传承之间走钢丝。”
我真诚建议鱼羡山,要真闲得没事干,不如多看正史,少看野史。
“那么,您听说过‘第十缪斯’萨福的列斯宾岛吗,还有雷丁监狱的奥斯卡·王尔德?从《坚瓠集》的男风到《十二楼》的合编——甚至红楼梦里面都有这种情节......”
“您猜西海古玩城为何偏偏要修十二重楼?”鱼羡山离我越来越近,声音也越压越低,“您读过清代通俗小说吗?当年李渔写《十二楼》时......”
他一直喋喋不休,烦死我了。
我重申一遍,我不是歧视他。
但以我的身份,一旦牵扯进这种事情,哪怕只是牵扯,并不深入,它也会变成了一个意识
形态的问题。我引以为傲的逻辑也会全线崩溃。因为这种事情根本没得商量,没有缓和的余地。它不是开玩笑的,它特别严重,讳莫如深。我们也不用再细说了,就到此为止吧。
“啪!”
郑弈看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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