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残酷（2/2）

大惊之下，他加快脚步，往前跑去，脚下忽然踢到硬邦邦的重物，登时五体投地，重重摔倒。

在原地站了一刻钟，有巡街的衙役过来，用一卷草席将尸体裹上板车，拖着走了。

“是。”

刀面上映出一张惨白、惊慌、扭曲的面孔，是他，又不似他。

寅时已经过半，往常这个时候，他都起来了，要赶在卯时前去公廨上值。

扭头一看，是个身穿皂色短褐的中年男子，面目普通，一只手提着一尾草鱼，另一只手拿着一把菜刀。

天自顾自亮了，全不顾惜他这可怜人，一切如常，只有他的世界即将垮塌，变成瓦砾碎石。

又有一人过来看一眼：“是冻死的吧。”

二人走到巷子口，马车就停在此处，车夫放下马凳，魏王提起衣摆，一手扶住车壁，回头对书景道：“再给他安排一些旧日之景，看他能坚持到何时。”

书景也笑了一笑：“他收受贿赂确实是小人之举，不过也算有几分风骨吧。”

他虔诚祝祷，然而睁开双眼时，却发现只是一场梦。

祁畅本以为是个鱼贩子，听他说话已经吓了一跳，再看菜刀雪亮，险些魂飞魄散。

行人匆匆离去，祁畅低头看地上死尸，才发现是个乞丐，衣衫褴褛，鸠形鹄面，骨瘦如柴，不知是冻死还是饿死。

这是他最害怕的过去，也是他畏惧的将来。

他失魂落魄，辗转难眠，心想自己真能活着去岭南？

直到丑时更声响起，他才疲累的睡了过去，在睡梦中，他亦有身处地狱之感。

街道上行人寥寥，听到呼喊声，有人走过来看一眼，大失所望：“饿死个要饭的。”

魏王的鹤氅还搭在屏风上，像兽，虎视眈眈，随时可以将他撕碎。

他浑浑噩噩，躺到床上，只是觉得床底下也有一股寒气翻起来，湮湿被褥。

分明是旭日流辉，朱楼明艳，暖风惊尘，他却开始哆嗦，从头到脚打颤，每向翰林院走一步，脸色就白一分。

他踢飞脚底下小石头：“他明知在此时说出程三爷，会置这位三爷于险地，却还是要将一个远在宽州的人拉入这趟浑水中，小人之阴险，正在此处。”

这个人一定是邬瑾。

书景恍然大悟：“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看来这位程三爷和他有仇。”

外头大雾弥漫，连两侧脚店都看不清楚，他走了几步，后知后觉，发现身后跟了人。

“君子？”魏王蔑笑，“他是伪君子，真小人。”

上值时辰已过，他一无所觉，直到看到邬瑾时，眼里才有一点明光，意欲上前，却发觉那个提着鱼的男子还跟着他。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去，见邬瑾身着绯袍，步履从容，应是上朝出来，两位提花篮的妙龄女子看着他，你推我一下，我戳你一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