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涂鸦（1/2）

第16章涂鸦

手机拍下的照片里，只有他一个人，空空荡荡的一个人，坐在麦记外面的长椅上。

什么朋友，都只是，幻觉。

“啊……！”

雷越猛然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顿时大口呼吸，感觉自己几近窒息。

梦刚才，是梦，是梦！

他立即睁开眼睛，从黑暗中挣脱出来，绚丽的霓虹光线刺入眼球。

只见周围不是熟悉的破旧卧室，而是简约风装潢的麦记，他正伏在靠街橱窗边的一张餐桌上，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冷汗。

他急忙转动着目光，墙上时钟显示凌晨三点多了，门口寂静，没有楚运东叫来的警察突然破门而入……

柜台后面的字帽值班店员也在小憩，在店里过夜的麦路人们，不管是老是少基本都在呼呼大睡。

离得挺远的那边一个角落，绫莎靠睡在墙角边上，几块滑板搁在身旁，如同幽灵般融入暗影中。

但是，所有的肖像似乎都是同一个人，只不过是姿势、角度和涂鸦风格不一样。

“……”雷越的眼睛渐渐睁大，越看越心头猛跳，乌鸦是要带自己过来看看这片涂鸦

几天不见的乌鸦，好像就在前面！

“怎么了”雷越正心头一疑，晃眼之间却见到一道漆黑的魅影在人群中迅疾穿过，顿时更是一惊：那位朋友！

他看到黄自强神态一傻，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支唔了会才弱弱地说：“好，但组织的人不是我，可能我决定不了。”

他不是不认真演，只不过几乎都是在本色演出，“死尸”。

自己能这么省钱，真要多谢麦记，以及那位新朋友……

今早起来，他就感觉自己溃烂多天的脖子时不时喷出血来，死亡的气息如此之近，因此他穿了件高领衫，把脖子束紧一点更好受。

又是三天过去，雷越都在影视城里打混，事情还真如绫莎推想的那样，并没有警察找上门来。

他心中又闪过猎枪人写下的这句话。

他转头看去，只见果然是没见几天的乌鸦，它矗立于肩膀上，一双巨爪勾抓得他的皮肉发痛。

雷越自嘲着收回目光，心绪很是凌乱。

“这日子过的，我早晚得疯掉。”

“市场里的人好像又更多了……”

此时，雷越在人群中挤着、走着，几乎每走一步路都挤不过身子，每个小贩摊档都满是顾客。

换上戏服，抱着一把古旧的道具步枪，然后往片场的拍摄区一趟，就是一天。

“……”雷越深吸一口气，压着身体的病感，鼓起最近的新心态，大步地走过去，“小强！”

“是，不知道你忙完没，所以没叫伱……”黄自强讪笑地咽下一口鱼蛋，“大家也都不敢打扰你。”

现在，他把手枪用一个黑色小腰包装在腰侧，像姐那般一副干练打工人的模样，但也随时能拿枪出来。

死了就是躺在那里不动了，即使天气炎热，地面滚烫得能做烤肉也不能动，导演不喊停，表演就不能结束。

“看到你朋友圈啦，集体毕业旅游嘛。”雷越直接说穿，那天聚会的一些人搞的，是到海滩玩，又住民宿，又冲浪。

一大清早，早上的天色就已经阴沉沉的了。

这周，他都在近代街那些片场里混，挨骂、挨赶的次数倒是很少。

从那晚开始，雷越就在那家麦记住下了，白天出去开工，晚上就到麦记蹭吃的、蹭洗的、蹭住的。

很快，他就听清楚一些大妈、大叔既不满又疑惑地说着：

“到时候再讲，我也不一定有空。”他说道，搂着黄自强往前方走去，主动地换了话题：“村里最近乱糟糟的。”

“什么人给涂上去的，之前我走过都还没有呢！”

不只是因为之前暗巷诡影的事情，也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麦记过夜，甚至是多年来第一次独自在外面过夜，以往总是会有婆婆照顾他……

那位朋友呢雷越从人群里挤着往前去，因为他个子高，视线可以越过大妈大爷们的身影。

“你小子。”雷越摇头笑了声，用力地搓了搓黄自强的脑袋，像只害群之马那样说：“我忙完了，我婆婆走了，不提了，下次你们去玩记得叫上我哈。”

由于不吃药，“活死人病”的病情还在每天变得更严重……

他只见对方顿时有点紧张，有点做贼心虚似的。

“串串香，五毛一串！”“自家制的甘蔗水咧！”

那个怪人一直没有远去，那只乌鸦则一直没有出现。

雷越伏着餐桌上辗转反侧，时不时地睁开眼睛，瞥上一眼睡在那个角落的彩发少女。

但人都是会变的，他会变，小强也会变。

雷越下了公交车，走在喧嚣拥挤的福榕市场里，脚步蹒跚。

“哎……”雷越几乎摔倒，腰包里的手枪晃了晃。

【为什么是福榕村】

村委会控制不住，这也意味着警方似乎无法完全掌握事态发展。

雷越和黄自强小学、初中都不是同班，小时候也基本没一起玩，友情都是三年高中同学建立起来的，友情……

他转目望向外面街景，却看到在对面街边，有一个血肉淋漓的高长怪人站在那里，霓虹光也照不亮它浑身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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