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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昆冈有玉浦遗金(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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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停云从不觉得认错有用。

更别提在那种情况下,他爹都不认人了,哪还能听进他的话?

只不过,在他爹面前,他认错认习惯了。

每当他爹揍他的时候,他就会习惯性地喊上一通: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骂人了、不打人了、不贪玩了、不贪吃了、不玩火了、不撩猫逗狗、到处招闲了!

诸如此类,都是他挂在嘴边、张口就来的措辞。

他永远都在说,他学乖了,不干这了,不干那了,实际上,天底下顶调皮捣蛋的事儿,他全都干遍了,还是没长记性。

李停云的性子,从小就是经常“挨打”的。

他太皮了,太太太太皮了。

挨打的理由有很多,欺负别的小朋友,做功课不用心,字写得太丑云云,尤其是他不背书,不练字,不好好学习,不天天向上。

他爹不仅是他爹,还是他的启蒙之师,在“劝学”这件事上非常严厉,从他三岁起,就教他读书认字、捉笔临帖,书桌上永远少不了一把戒尺,每当他心不在焉、乱发脾气、还敢顶嘴的时候,就用戒尺抽他左手掌心。

看着小胖墩儿捧着自己的手掌抽抽噎噎,季辞璋也很不忍心,在书桌前,他铁石心肠,下了书房,他就扛着儿子去逛墟市。

李停云也皮实,只要有好吃的,就什么都忘了。

后来家道中落,搬出了黄粱城,在灵溪村,元氏一族共同出资筹建了学堂,村正看在同为亲族的元知县元大人的面儿上,聘请季辞璋到私塾做教书先生,季元宝自然也要去到那里读书。

可元宝又不姓元,他一个异姓外人,十分不受待见,再加上他性子又孤又傲,说话得罪人,做事还莽撞,课业反倒一骑绝尘,谁都赶不上他,如此“与众不同”,注定被排挤,被孤立。

不要小看了孩子之间的打压与争斗。

小孩子作恶,往往最令人胆寒,因为他还小,不用承担责任,没被世俗规矩完全规训,越无知就越恐怖,纯粹的恶,天真的邪。

在小孩儿眼里,万物有灵,所以,他跟石头、大树、花花草草说话谈心,显得富有童趣。但反过来,他也会把一个活生生的人,看得和一根草、一朵花没有什么区别,想踩就踩、想拔就拔。

他敢点火引燃稻草堆作乐,就敢把大活人推进火坑里烧死!

李停云就差点被大火给烧死——

火是别人放的,而他在打酱油回家的路上,恰巧碰见了,一不小心,惹火上身。

也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他正巧撞见村里的孩子王领着一群小弟在宗祠山墙外扎堆玩儿火,这些元氏的好儿孙们,亲手把祖宗祠堂给点着了!

祠堂多处由木制榫卯搭建,最忌讳遭大火。

他们不敢声张,左右一张望,就看见了拎着酱油坛子路过的季元宝,上下一合计,就七手八脚一拥而上把那倒霉孩子抓进着火的祠堂,反锁大门,作鸟兽散——

反正他姓季不姓元,人的胳膊肘总不可能往外拐不是?只要他们众口一词,罪魁祸首的名头,就是按着脑袋也给他安上去!

李停云踢了一脚摔烂的酱油坛子。

烈火中,他笑了。

一群小菜鸡,抓得住他,靠的不是人多力量大,而是他压根就没想着反抗。

玩儿火是吧?人群一散,他敢玩儿得更大!比谁邪恶,谁残忍,谁不是东西,哪个能是他的对手?

菜鸡们制造出的火势,一点都不猛烈,只烧塌了大堂屋顶一角,就不行了。

李停云觉得不够过瘾。

干脆催动灵力,令死灰复燃,火势蔓延开来。

还是不够。

一把拽下身上那枚辟邪镇恶的山鬼花钱——

这玩意儿影响他发挥,一旦他揣上了害人的念头,法术就不灵验了。

风来!火起!添风助火!

熊熊烈焰直冲云霄。

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整座祖祠都被烧毁殆尽!

祖宗牌位一个不留,族谱传志转瞬成灰。

李停云方才满意了。

众人赶到之前,他早就一脚踹开大门,一溜烟儿跑了,但没跑回家,也没跑别处,而是得空跑到祠堂后面那块风水宝地里。

一连撅空好几座坟茔!

这种事,光靠他一个人,肯定是干不成的,好在他身边还有个刨土挖洞的能手。

旺财:没错,正是在下!

村口人人喊打的流浪大黄,吃了李停云几顿饭和几顿打,就被他恩威并施收入麾下,成为他的心腹大将,跟着他上树掏鸟,下水摸鱼,捣毁蚂蚁窝,拆散鸳鸯群。

他们“无恶不作”。

方圆百里飞禽走兽无不闻风丧胆。

一人一狗,跳在别人祖坟上撒野,毁棺鞭尸,偷金窃银,还顺走一根笔直笔直的大腿骨当棍子使,又各自撒了泡尿,打赌谁标记的领地最先长蘑菇。

李停云这人天生就喜欢暴殄天物,偷来的金银珠宝不做他用,明珠弹雀,金锭打鸟,一下午就霍霍完了。

拿来当棍子挥舞的人腿骨头更是断成三截,旺财嫌弃不新鲜,打死也不吃,只好丢河里。

他玩儿够了才想起来回家。

一拍脑门,祸事了,他忘记再去打瓶酱油了。

于是打了酱油,天已经黑透。

他家却是灯火通明。

一群人拿着火把里里外外围了三重又三重。

都等着跟他算账呢!

见了他,如猛虎见山鸡,一个个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排班就序比天兵天将还威严,大族长被簇拥在中间儿,是玉皇大帝,身边站俩大将,瞪眼珠子的是广目,肥头大耳的是多闻……

嗤,一群大菜鸡。

李停云大摇大摆穿过人群中故意给他留出来的那条道。

如果把尖锐的目光比做离弦之箭的话,他浑身上下大概已经被射成筛子了。

但他全然无所谓。

走到尽头,看到他爹,把坛子递过去。

“爹,酱油打好了,我要吃酱油鸡,你说了要给我做的。”

季辞璋就问他一句话:“是不是你干的?”

李停云茫然地问:“我干什么了?”

“元氏宗祠遭了大火,就连祖坟也……”

“哇,天大的好事!”

李停云先是惊喜,然后反问:“但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真没关系?不是你干的?!”

“当真,不是。”

季辞璋见他身上干干净净的,不像放过火、挖过坟的样子,勉勉强强,还是相信他吧。

他能找出痕迹才有鬼,李停云早在河边把自己涮了一遍,衣服也用手搓过,还没干透呢。

“下午干什么去了?”

“小溪里捉鱼。”

“一条也没捉到?”

“一条也没捉到。”李停云有点沮丧。

“没关系,下次我带你去钓!”

季辞璋眼睛一亮,侃侃而谈:“钓鱼是个技术活,要先用鱼食打窝,再用蚯蚓小虫当饵料。钓回来的鱼,可以清蒸、红烧、醋溜、爆炒!对了,酸菜鱼可是你娘的拿手好菜……”

身边有人拽了拽他,“相公,现在好像不是‘报菜名’的时候啊。”

“啊哈哈哈……我忘了,谢谢你提醒我。”季辞璋捏了捏耳垂,蛮不好意思的样子。

大族长及一众族子族孙,皆目光幽怨地看着他:不是,你心也太大了吧?话题七拐八拐,居然拐到一盘酸菜鱼头上了?!

季辞璋只好跟他们道歉。

“对不起,相比之下,还是你们祖祠被烧、祖坟被掘这件事比较重要。”

“相公,你这么说话,很容易被打。”

“不会吧?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族长受不了了,“你们家今天必须得给出一个交待!”

季辞璋摸着儿子的头,“交代?你们想要什么交代?你们也听到了,这种缺了大德的事情,不是我家胖墩儿干的。”

虽然,他儿子有时候确实挺手贱,但他只是喜欢玩点新鲜的东西,并不想累着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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